“怎么了?”看着她这样自然地发呆,殷铮噗嗤笑了出来,手指点了人的鼻子。
“呃,不饿。”沈妙意小声,垂下眼部去看他脸上的笑,“夜深了,吃了容易积食,肚子不好受,到时候还受罪。”
她迷糊了,他一路拽着她过来,是用膳?还是用膳之后,再……
殷铮把人放下,起身站着,这娇娇的姑娘只到他肩头的高度。他该生气的,她算计他,毫不犹豫丢下他,离去的背影决绝,头也不回……
“你太瘦了,我喜欢胖点的,抓在手里也柔软。”他故意去捏她的脸颊,“还有,你若是吃了,第二件事我就答应你。”
“真的?”沈妙意全部重点放在了第二件事,眼中起了一处火焰,“我吃,真的,别让人知道。”
饭桌上,摆着各式菜肴,尤带着热乎气儿。
沈妙意坐下来,真的无甚胃口,为了那一句答应,也就捡起了玉筷。
她看着眼前的粥碗,里头盛的甜粥那样眼熟,吸吸鼻子就能分辨出那甜腻的粥香气。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家?”沈妙意低着头,汤匙绞着碗中甜粥,这不都半宿了吗?吴大娘还在摆摊子?
殷铮自是不会吃那些东西,甚至他不了解沈妙意为何爱吃,单单是女儿家喜欢甜食?大概是可能,宫里的那几个公主也是,整日里各种甜食,也不嫌腻得慌。
想到这儿,他只看着静静吃饭的女子。还是她顺眼,那些个公主整日里鼻孔朝天,说起话来嗓子太尖了,一副娇柔做作,走几步都要累死似的。
沈妙意被看得不自在,与殷铮相处,完全是不得已。就算他如何好言好语的,可他对她做的,始终不会原谅。
“吃完了,让刘盖送你回去。”殷铮捞起湿帕子擦擦手,眼帘半垂。
沈妙意嘴角抿了抿,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怎么?想留下来?”殷铮侧着脸问,“倒也可以。”
“不,”沈妙意赶紧道,攥着筷子的手指发紧,“不打搅侯爷,我回储镶院。”
对于这个新称呼,殷铮不置可否的轻哼了声:“慢慢吃吧!”
说完,他站起身,手中湿巾扔在桌上,抬步往外走。去了墙边,从衣架上取下斗篷,在空中伸展开来,而后飘飘落在,盖在身上。
“过来!”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沈妙意自是知道人在叫她,也就起来去了他身后。
殷铮伸手把人拉进怀中,什么也没说,手指跳开了那略高的领口,直接埋首去沈妙意的颈窝间,两人的发纠结在一起。
“呃……嗯!”沈妙意感觉到一阵疼意,那是人的牙齿在脖间嫩处咬着,身子忍不住瑟缩,双手外推着。
殷铮干脆顺着人意,后退了一步:“吃了饭,果然长力气了。”
他看着她领口的凌乱,以及那片新吮咬出的痕迹,红得像夏日里的红李子。他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她是他的。
沈妙意抬手整着领口,颈窝处一片濡湿,手指一碰,火辣辣的疼。
“不用怕,没人会知道你跟了自己的阿兄。”殷铮道,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女子脸一白。
说完,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大步流星的去到院门处。
人走了,沈妙意也不想留在这儿,慌慌跑去正座上捞起自己的斗篷。
“妙姑娘,”刘盖走了进来,正看着小姑娘系着斗篷带子,“吃好了?匆忙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口。”
沈妙意嗯了声,纤瘦的身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刘总管,我该回去了。”
刘盖倒也没有阻拦,走在前面引路,指着脚下提醒小心。
夜深人静,光秃的树丫在黑暗中摇晃,像是妖怪狰狞的利爪。
“若是京城,这雪可有的下了,哪还会化在地上。”刘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笑呵呵的,“姑娘小时候,我也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会一起在邺城,还在同一座府邸。事情有时候说起来,还真的奇怪。”
沈妙意不想说话,别人说着,她或是应是,或是点头。
刘盖也不在意,一路上一直说着:“主子晚上也没用膳,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站在回廊里吹冷风。还是姑娘经过,他才……”
“刘总管,”沈妙意不想听殷铮怎样,开口截断,“我明日想去老侯爷的大书房一趟。”
刘盖步子一慢,点了下头:“那边也封了三个月了,等明日我开开先透透气,把灰尘扫一扫,姑娘再过去。”
“劳烦刘总管。”
“应该的,”刘盖微欠下身,又道,“沈夫人的病听说有些麻烦?有道是病来如山倒,姑娘也莫要担忧,总有些灵丹妙药能治得了。”
沈妙意没说话,刘盖嘴里所说的灵丹妙药可不就是还元丹?
那是殷铮的东西,她从没想过去同他要,她已经被他给控制住了,不想再让自己陷得更深,有些事情自己可以试着动手的。
回去的时候,月云一直等在门口,瘦瘦的身影站在寒风中,缩着脖子。
见着沈妙意回来,月云跺跺冻麻的脚,超人跑了过来。
“姑娘去哪儿了?我去晓月苑接你,张妈妈说你早就走了。”
沈妙意拢在袖中的双手捏紧,心中自是发虚。
刘盖上前一步,脸上笑着:“适才妙姑娘是碰见我了,一道去看了看老侯爷的书房,姑娘要找几本书。谁知到了那儿,才发现根本进不得人。几个月不通风不说,那是落了满满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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