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着身子拉住她的手,带来自己身边。
沈妙意柳眉轻拧,往回拽了下手未果,垂首便与他视线相交:“别在这里,行吗?”
眼里闪过无奈,他到底还是为所欲为,都跑进她房中来荒唐了?
“不是,”殷铮抬起手指,轻揉着沈妙意眉间的蹙起,“我什么也不做,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别皱眉,不好看。”
沈妙意别开脸躲开他的手,手腕被攥着,好似套了一个枷锁。
这些天,殷铮的确没再与她有过房中事,她有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他终于厌倦了?
“妙意,”殷铮捏捏她的手,抬起自己的手臂,“帮我换换药,好不好?”
那只手臂擎着,宽大的袍绣垂下,一角落在膝上。
“好。”沈妙意应着,转身想去取来剪刀
突然一股力气拉住她,往后一拽,身子禁不住一晃,双膝跪在榻前的厚毯上。
“你说不……”她干脆闭了嘴,说什么也没用,与他讲道理,他何曾听过?还不如省些力气随了他的意,赶紧打发走。
他坐在榻上身子前倾,她跪在他的双腿之间,长长头发垂下,盖住了他圈在她腰间的双臂。
“我不再逼你了,不再关着你,”殷铮额头抵在沈妙意肩头,嘴中喷出些许酒气,“你笑笑好不好?像以前那样笑。”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涌,他的话语有些含糊,心里难言的翻涌着憋闷。明明在手里,可就是一点儿都抓不住。
“阿兄怎么了?”沈妙意淡淡道,任人这样抱住。
“我?”殷铮侧着脸,忍不住吻上那双柔软唇瓣。
含着,细细琢磨轻吮,舌尖扫着每一处,吃掉了她口中的细碎,染上他的味道。
沈妙意嘴角发酸,舌尖麻疼,身上升腾起奇异的酥感,酒味儿在两人之间交传发酵……
室内安静,地上躺着拧在一起的影子。
殷铮在人肩头低笑一声,胸腔震动两下:“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沈妙意神经一紧,抿着微麻的嘴唇。
他问这话是何意,莫非是知道了她与小川的事?
“游湖。”她嘴里送出两个字。
不管是什么,现在大晚上的,只给他一个答案就好。
“好,”殷铮从榻上站起,揽着腰把跪着的女子带起来,眼睛灼灼看着房门,“我带你去!”
说完,他拉上她的手,十指扣在一起,带着往前走去。
“什么?”沈妙意犹在恍惚,已经被人带着到了门边,头顶上落下厚实斗篷。
一刻不停,两人走出远门,沿着府里的小道往后门走去。
夜深人静,殷铮走在前面,紧紧拉着身后的沈妙意,小心躲过府里巡夜的下人,有时候躲在树下,有时候藏在假山后……
“噗,”沈妙意忍不住扑哧笑了声,“阿兄在自家也跟做贼一样?”
“小丫头你懂什么?”殷铮抬手戳了她的额头,话语中没有一毫生气,“兵法中的埋伏潜藏你懂吗?”
“不懂。”沈妙意是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句话,他真的就当真做了。
“要不咱俩兵分两路?”他搂着她避在廊柱后,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钥匙,在她耳边道,“去后门巷子口等着我。”
说完,他松开了她,在她额头轻吻一下,便自己走了出去。
沈妙意一阵疑惑,手心里真真切切的试一把钥匙。再看看殷铮的背影,是往马厩的方向。
她攥紧手心,踏着夜色往后门去,那扇小小的门孤独地隐藏着黑暗中。
从里面开了锁,她轻手轻脚出了门去,然后回身关好。
深巷幽长,一头蔓延至黑暗深处,另一头离着大街近些。
沈妙意站在门边,耳边仔细听着,除了夜晚的风声,再没有别的。
她有些不相信,殷铮真的放她自己走出来?这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大多时候,他心里想的和旁人并不一样,性情偏执,甚至疯癫……
巷子两边通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她站在门前,望去不见头的那一端。
若是跑掉,应当是有些可以躲藏的地方,还可以直接去粥铺那儿找小川。贺温瑜在城里,对殷铮会有所牵制,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搜寻,毕竟他将来还要娶清安公主的。
如此想着,沈妙意的脚动了动,随后转身拢了拢斗篷,走向大街方向。
有些事急不得,之前就是吃过急躁的亏,不要急于一时,稳妥为上策。
走到巷子口,就听见夜色中轻踏的马蹄声,马背上男儿矫健,长长披风张扬着,正是殷铮。
到了沈妙意面前,他勒住骏马缰绳,居高临下。
“上来。”他弯下腰,半边身子探出马身,伸手去沈妙意面前。
晚风散去了他身上的酒气,声音清润。
沈妙意微愣,他那样踏马而来,像是多年前那个骄傲的少年,手握一卷马鞭,高高在上。
她把手递了过去,接着就受到一股拉力,将她整个拉上了马背。
还未坐稳,腰间便圈上一只手臂,将她带去后面的怀中,脊背难免生了几丝僵硬。
“你这两天有好好喝药?”殷铮嘴角一抿,手掌试着细腰已然那样瘦,一点儿肉都没长。
沈妙意没骑过这么搞的马,还是和殷铮同骑,双手紧张的抓着骏马鬃毛,身子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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