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茂行才到发小家里,就被发小逮着一顿说。
原来这谣言是从通江村那边传出来的,通江村跟碧水村隔得不远,中间有河流相通,古往今来就有互相通婚的习惯。
所以王岗假借去通江村探亲的名义,把自己在大铁盒上看到的事给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还故作惊讶地问他爷爷奶奶,是不是房秋实丧偶了,不然她怎么可能和一个当兵的一起走了。
王岗的爷爷奶奶自然要找碧水村嫁过来的姑娘打听,碧水村的姑娘又托娘家人去打听,这一传十十传百,房秋实跟人私奔的事儿就这么沸沸扬扬地成了事实。
陆茂行听罢,只觉得这些人闲出屁来了,拍拍发小的肩膀,道:“没事儿,我会处理的,你和弟妹别掺和就行。”
发小自然不会掺和,他可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嘴笨,不会说话,于是他点点头,回去跟他媳妇叮嘱了几声。
陆茂行出来的时候,抬眼一瞧,房秋实居然被祝鸿来缠上了。
祝鸿来真是个不学无术的渣滓,仗着祝大山赚了点钱,也不好好跟他爸去做泥瓦匠了,转行要去学做竹篾匠。
毕竟倒卖竹篾制品挺挣钱的。
可是他刚学没多久就被竹篾划伤了手,又开始大呼小叫怕疼怕死,所以竹篾匠学到半路,也荒废了。
这一年来就整天在家里坐吃山空,地里活也干不利索,头等大事就是跟祝翠莲鬼混。
可现在,他居然低声下气地跟房秋实在说软话,还拽着房秋实的一袖子,一副家里大小都由房秋实说了算的姿态。
房秋实觉得这人挺可笑的,没离的时候一副嘴脸,离了开始做孙子了?
不觉得晚了吗?
再说了,祝鸿来是个什么人,她还不清楚?
耳根子软没主见,不是听祝翠莲的,就是听刘秀娘和祝大山的,就是从没听过她房秋实的。
现在太阳打西边出来,指定有猫腻。
她也不拆穿他,只是笑着问道:“怎么,我要是跟你回去,有什么好处吗?”
“咱爸说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让他抱上大孙子,镇上新盖的商品房立马拿下一套写你的名字。家里宅基地也可以腾出来,写咱俩的名字,他和咱娘跟老二住去。”祝鸿来把祝大山交代他的话一五一十地学了出来。
房秋实听乐了,感情这一大家子真的吃准了陆茂行的宅基地了?
这是拿陆茂行的家产做好人呢?
可真奸啊!
怪不得能靠做倒爷发家呢。
祝大山所谓的忠厚老实的形象,都是表象,骗人玩儿的!
正好这时候陆茂行过来了,她便干脆反问道:“呀,你表弟不是要拿回自己的宅基地了?那你家有财岂不是要带着你爸和你娘住大马路去?这可不行啊,你们这是坑我呢,到时候人家不说你们祝家自己没本事,讹不到你表弟的宅基地,就拿我当挡箭牌,人家只会说,你们看啊,那个房秋实多狠的心啊,她老公公和婆婆都被她赶出家门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儿媳妇的?你说说,光是这些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还有命去住你们买的房子吗?”
被房秋实这么一质问,祝鸿来懵圈了。
是哦,到时候村里人肯定会这样嚼舌头的,明明不是房秋实的错,到头来肯定都说她心狠手辣不孝顺。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可是,这事爸既然让他来说,就肯定有解决的办法,要不他回去再问问?
结果他还没开口,就听房秋实接着说道:“我看哪,镇上的房子就算了,还是让大山叔赶紧给你家有财申请一个宅基地去吧。你说你们祝家家大业大的,总是霸占你表弟的宅基地算什么事儿啊?也别说你们养了未明三年,未明这三年,他哥每个月都寄了钱回来的,他一个小孩子,可吃不了那么多。难不成,你们嫌钱少,所以才想靠着宅基地再讹你表弟一笔?这可不行啊,大山叔是厚道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的,指定是哪个黑心肝的在哄骗他不做人事呢。你这个做儿子的,回去可得劝劝他,就算不为你考虑,也得为苗苗考虑不是?要多为亲孙子积福啊。”
房秋实这番话让祝鸿来无地自容,一张脸瞬间憋得又红又烫。
这话错是没错,他家就是想霸占陆茂行的宅基地,可是话不能这么说,说出去多丢人啊。
他脸皮薄,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一时有些气恼,白了房秋实一眼:“你这人,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呢?咱爸还不是为了补偿你?你要是实在嫌少看不上你就直说,何必扯着我表弟说事?”
啧,这小嘴还挺能耐,这是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房秋实拜金呢。
房秋实可不背这口黑锅,“好心”劝道:“大山叔不是已经补偿我二百住家船的租金了?我会念着他的好的,我不过就是守了一年活寡,说起来没什么损失,倒是你们祝家,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孙子,到最后盼出来一个赌鬼的孩子,啧啧啧,想想都要为大山叔抹泪呢,你说他挣点家产容易吗?可别将来都败在那对母子身上,毁了你们老祝家偌大的基业啊。”
说完,房秋实便招呼陆茂行一声,走了。
至于那些长舌头妇,说她和陆茂行关系不正当?
她不在乎,她都离婚了,爱跟谁处朋友他们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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