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第二天依旧风大雨急,祝有财发现他哥被压在墙底下的时候,祝鸿来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差点嗝屁了。
等祝有财急乎乎地跑到田甜这边,问房秋实陆茂行呢?
才知道陆茂行几天前就带着刘未明走了。
祝有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急得直跺脚:“我好歹管你叫了一年的嫂子,也没伤害过你冒犯过你,虽然现在你成我表弟妹了,但也算是一家人吧?拜托你了,帮帮忙,我哥被压住了,我一个人抬不动墙,穗穗要看着两个孩子抽不开身,我娘身子骨不好,我爹上次心梗之后一直没什么精神,眼下我也找不到别人了,这么大雨,再耽误下去,我哥可能就没命了。”
房秋实本来想拒绝的,她这小身板能干啥啊。
可转念一想,也好,她正想去落井下石呢,就叮嘱了大姐一声,让她和媛媛别乱跑,她和田甜一起去前面看看。
三人撑着伞,赶到前面一看,祝有财确实没说谎,整个房子三间屋全塌了。
祝有财有些讪讪的:“其实我还得谢谢你和茂行,要不是你们非要把这宅基地要回去,我爸也不可能出手买下来,要不是为了看看我爸舍不舍给我花钱,穗穗也不会爆发,她要是不爆发,我们一家四口还住在这里呢,今天挨压的就是我们了。”
房秋实并不知道祝鸿来被赶到前面来住了,不过她一点都不心疼,抬头看了眼祝有财:“说明你们一家四口福星高照,好人有好报。没什么好谢我的,我也没帮你什么忙。”
她住洋房的这一年,不是没有觉得祝有财一家可怜过,不过她自顾不暇,也没法兼济天下。
现在歪打正着,确实算是帮了祝有财一把,不过这都不是刻意为之的,算不上什么恩情。
她跟在后面找到祝鸿来,入眼处只见黄色的泥沙在水流的冲击下从祝鸿来身旁流淌过去,可虽然水是流动的,却架不住降雨量太大了,所以积水已经有半尺那么高了,而祝鸿来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里,腿那里还时不时有血水被冲刷出来。
撑着伞不方便,他们几个全都丢了伞,房秋实做做样子,没用多大力气,倒是田甜,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三个人嘿呦一声,把那坍塌的半面墙推开,终于看到了祝鸿来下半身的惨状,啧,看样子一辈子离不开轮椅了。
能保住两条腿不截肢就不错了。
人从墙底下弄出来了,房秋实就回去了,对于一个昏死过去的人渣,她也没法落井下石,留着也没意思,不走干什么。
她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离开了。
祝有财看着她的背影,没说什么,又恳求了田甜几声,最后跟田甜两个一起,把祝鸿来搬上了板车,大雨滂沱的,往镇上去了。
回到田甜家里,大姐问她情况怎么样,她想了想,只回了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大姐听明白了,也不问了,拿来干净的毛巾帮妹子擦身子,又去找干净衣服。
房秋实顶着毛巾,看着窗外倒灌一样的大雨,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人不能太善良,会被这些人渣当小绵羊欺负。
自从她学会反抗之后,解恨的事情一件一件跟着来了。
不够,这还不够,她还没看到祝鸿来跪着求她原谅,还没看到祝翠莲众叛亲离,没看到祝大山和刘秀娘罪有应得!
她一定要过得越来越好,她等着,一点点,一件件,看尽他们的笑话,目送他们惨淡退场。
等着!
*
陆茂行又去内蒙了,带上刘未明帮他压胳膊抻胳膊做按摩。
可别说,这免费的劳动力,用起来就是痛快。
要是敢偷懒,他一个眼刀子递过去,刘未明立马就怂了。
瞬间心情大好。
这次他准备来一票大的,周梧那十万入股的也被他拿来倒卖羊绒了。
不过这次没有上次顺利,牧民们看到他这里收购价高,有利可图,就在羊毛里掺了石子、泥块等以次充好。
他看着又一袋劣质原料,下了决定,不收了,宁可赔偿牧民违约金,一袋都不收,转身就去了内蒙更深处更远去。
为此,又多花了一周的时间,才重新找到了一批优质的货源。
“倒是因祸得福了。这里太偏僻了,牧民们走不了那么远,只能等收购商来收,价钱被压低了都不知道。”陆茂行在电话里这样说道。
房秋实在电话的这头安静的听着,也为他感到高兴。
做事情不怕一波三折,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就行。
陆茂行又说:“我也做不来那样黑心的事,按照正常的市场价收的,不过这样一来,也赚,毕竟在伊克昭盟那边,我得比市场价高五个点才收得到。你可别小看了这五个点,六十块一公斤的原材料,三十万就是五吨的货,五个点,那就是一万五。媳妇儿,夸我,我省了一万五,是不是就等于多赚了一万五?我多赚了一万五,是不是可以给点奖励?”
房秋实咬着唇笑,这个家伙,每次跟她汇报战果的时候,就跟求表扬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特别可爱,憨傻憨傻的!
她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坏女人,当然要给点甜头她家陆先生咯,笑着道:“好说好说,只要你安全回来,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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