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秋实还是没理她,只是扬起手中的油笔,猛地戳在了她的手背上。
痛得她嗷的一声松了手,再想过来扒窗户却是不能了,车子引擎咆哮着,走了。
后视镜里,她那一脸阴险的笑,看得人头皮发麻。
房秋实忽地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从哪里冒出来的?监狱?”
“嗯,那边确实是监狱。”陆茂行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房冬果在里面。”
“回去让爸把孩子看紧了,我总觉得她要打孩子的主意。”房秋实并不是想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只是祝翠莲这个人,实在是太过无耻,太过卑鄙,她不得不防着。
回去就到三楼找出来缝纫机,照着记忆里后世防走丢手环的样子,给三个孩子全都做了一套。
每套手环都是一大一小,中间用松紧绳连着,大的套在大人手上,小的套在孩子手上。
手环扣子是粘贴扣加纽扣的,双保险。
等她把手环拿下去给陆晋源的时候,陆晋源却觉得她小题大做:“你就是工作太忙了,容易多想,不行跟茂行出去散散心,现在是法制社会,哪里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坏事,别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北京不比这里五湖四海的人杂?我也没把玉庭看丢嘛。”
房秋实还想再说点什么,陆晋源却有点不高兴了:“哎呀,年轻人不要总是不放心这个不放心那个的,我说没事就不会有事,再说我和你史阿姨两个人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房秋实没辙,到了楼上让陆茂行再去说说陆晋源,陆茂行把刚刚打板好的衣服样品放下:“行,回头小王那里我也去说一声,让他跟他监狱那边的同事说一说,看紧点房冬果。”
房秋实听他应下了,只能强迫自己放宽心,房冬果在监狱呢,监狱哪是那么好越的?
一定是祝翠莲吓唬人呢。
勉强安慰好自己,房秋实却没有心思再忙工作的事了,就站在陆茂行旁边,看他摆弄样品。
陆茂行忙了一阵子,抬头一看,人居然没走,还在这呢,他知道她还在担心,干脆把手头的工作丢了下来,把人抱二楼去了。
“我来帮你想想快活的事儿。”陆茂行笑着,把人带进了卫生间,身体力行,让她好好体会体会,什么是快活。
房秋实是快活了,嗓子也快哑了,还好卫生间水花声大,可以当做遮羞的背景音。
加上陆茂行早就做了结扎,怎么乱来都可以无所顾忌,所以这一快活,直接把井水给快活见底了。
以至于楼下的人洗澡的时候没了水,房秋实一时间又羞又臊,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晚上两个人刚躺下,玉庭就跑了过来:“我要跟妈妈睡,爸爸走开,你去跟妹妹们睡。”
可怜陆茂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被抢了,认命去隔壁房间陪两个女儿睡去了。
第二天特地去镇上问了下,什么时候才能铺设自来水管道,听说省里已经有文件下来了,贫困户可以先用再给钱,总之一句话,今年省里要全面推行自来水管道进乡入户,让老百姓都用上干净水。
黄克勤有点犯愁:“上面政策是说了可以让百姓先用再给钱,可镇里财政这块有点吃力,所以管道一直没有到位。”
“县里没拨款下来?”陆茂行不信,除非有人贪墨了。
黄克勤叹了口气,把文件给他看。
陆茂行看了,气笑了,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省里要求的数字,县里只肯出一半,剩下的让各个乡镇自己出。
虽然陆茂行的厂子效益不错,但交的税也经不住全镇农户都要铺管道啊,所以这事就一直卡住了。
陆茂行想了想:“不如这样,让每个村的村支书去走访一下,有能力先拿钱的就拿钱,没能力先拿钱的就打欠条,然后我厂里帮着出一点,回头信用社那边再以‘惠民工程’立项申请一笔贷款,也许就能凑够了。”
“这……这万一打欠条的不给钱呢?”谁也不是傻子啊,你都给铺好了,谁还给你钱啊。
“那就断水啊,偷偷打开水阀的就算盗用,盗用的在镇上菜市口宣传栏那里点名通报,名字挂在那里,人来人往的,好意思吗?再说,这两年经济搞活了,真的口袋里拿不出钱的也没几个,咱再大力宣传一下自来水好在哪里,为什么比井水卫生,想必还是会有人掏钱的。”陆茂行说做就做,第二天就把厂里的面包车借给了镇政府,还录了一段科普自来水的音频,让王岗的小弟二虎子开着车,每个自然村跑几遍,做宣传。
半个月后,确实有了效果,有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掏了钱,剩下的就按照陆茂行建议的那样,厂里帮忙出一点,算镇上借的,然后信用社那里批了点贷款。
八月的时候,管道就铺设到了村里。
这几年港河边已经不止他们一户人家了,整个一排除了他们家旁边一早被建成了小广场的那块地,其他的都被人申请了宅基地。
也零星有一两栋小洋房,虽然只有二层,可比五六年前的光秃秃的荒地好多了。
所以这管道,一直铺设了一个多月,才彻底通了。
广场那边也留了一个阀,万一再有人家申请宅基地,万一村里就想卖地呢?
留着,总比到时候再挖开了弄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