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甜淑要追出去,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低声气急败坏道:“你干嘛去!”
他把她从虎口里救下来,她还想着再凑上去,真是疯了!
蒋甜淑回头看他,一双黑眸直直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瞒着我,秦昼在这里,是吗?”
吴望愣住了,看着少女那双清澈的双眸,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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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狼推开医院二楼走廊尽头病房的门,病房里总共有三张病床,可只有一张病床上有人,那是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他浑身上下缠了不少的绷带,半躺在病床上,吊瓶高高挂着,透明的药水慢慢下滴,顺着针管流入他的血管。
少年面容俊逸,只是面色过于苍白,看着很是虚弱。
他抬眼看了眼进来的人,苍白的唇动了动,“爸爸。”
成狼围着病床转了圈,最后停在挂吊瓶的位置,儒雅的面皮动了动,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来,“这种时候还能这样叫出爸爸,儿子,你挺能忍啊。”
秦昼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爸爸,我再次求你,你别动她,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是你最好的儿子,你想要的,我都能做到最好。”
看他那副样子,成狼的眼神冷了下来,“如果我说不呢?”
秦昼睁开眼,那双琥珀色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是我活在世上最后的意义,既然意义没了,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你威胁我?”成狼猛地伸手,猛地卡住他的脖颈,冷笑道:“你忘了我曾给你说的话?我说过,这世上,没有人能拿所谓的弱点来要挟我,因为我我没有弱点,儿子,不要把你想的太重要了,你威胁你不了我。”
他的手猛地收紧,手上力气毫不含糊,一看就是要致对方于死紧,手下人的脸顿时变得更白了,然而变得青紫。
秦昼一动也不动,在生死关头,他那双琥珀色眼竟然还酝着嘲讽的笑意,然后毫无畏惧地闭上眼。
成狼的猛地松开手,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把床上的人踹到了地上,吊瓶被这突然拉扯“喀喇”一声拽掉,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秦昼捂着脖子使劲咳嗽,那被医生重新包扎过的腿因为剧烈的冲击,鲜血又缓缓渗了出来,染红了干净的纱布。
“我要的继承人不能有任何弱点,而她,是你致命的弱点,要是今天设局的不是我,而是对家,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有多惨烈吗?有弱点的领导者不叫领导者,而是无用的蛆,一条无用的蛆,如何成为我最满意的样子?”
秦昼吃力地用手撑地,朝着成狼跪下,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爸爸,这次您给儿子的教训,儿子永远铭记在心,自此以后,我会更加谨慎,叫任何人都查不出她的存在,儿子没有弱点。”
“为了一个女人,真他马的没骨气,老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种!”
成狼凶态毕露,那份儒雅温润早已消失殆尽,他快步走向秦昼,抬起脚踹向秦昼胸口,又将他踹出几步远,重重砸在隔壁病床上,把病床都推开好远。
秦昼一声闷哼,呕出几口鲜血。
成狼再度抬起脚,但这脚最后没有落下。
当时狼群的攻击他用望远镜看在眼里,秦昼受的伤不轻,他再踹下去,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秦昼是绝对不能死的,秦昼是他唯一的血脉,他一手打下的江山产业只能落到他儿子手里。
眸光微冷,他推了推因为剧烈动作滑下不少的眼镜,又理了理貂皮大衣上的貂毛,那份斯文儒雅再度回到面皮上。
“把关系彻底斩干净,从此之后,无论谁查起,她都不能出现在你的人际关系中,她对于你,永远只能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要是以后我的人再查出蛛丝马迹,你赶来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明白了吗?”
秦昼擦去嘴边血迹,狼狈地翻了个身,挣扎着再度跪了下去,“谢谢爸爸。”
“啊--”
随着一声尖叫,推门进来给秦昼换药的护士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脚下步子就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成狼瞥了她一眼,平静地说:“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吊瓶碎了,伤口开了,还不赶紧换药?”
说完,理了理貂皮大衣的领子,越过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成狼走了之后,护士觉得整间病房的气氛都松了下来,她舒了口气,吃力d地将地上的伤号扶到病床上。
这里情况她一个人搞不定,所以扶起之后,她又赶紧跑了出去,喊医生还有护士赶来帮忙。
所有人走后,病房重新变得安静,窗外狂风呼号无比清晰。
秦昼闭上眼,再睁开时,面上虚弱消失的一干二净,眼里杀机毕露。
他曾以为,他只要乖乖配合,日子就能风平浪静下去。
她和他永远都是两条不会相交的线,她会在她的世界里幸福到老。
他太天真了。
他缓缓伸出手,目光落到上面,那里似乎还残留她的温暖,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遍重播。
如果当时他去的晚一点点……
他不敢像,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心脏,他的心疼的不行。
如何才能永远风平浪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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