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会骑射这件事情都知晓,这必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不过因着他的身份很对他花功夫的人不再少数,那些人不是为了钱来,就是为了利来,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眼前这个更是如此。
沈元彻今儿是过来参加鹿鸣宴的,可不希望自己的好心情被这么一个烂人给毁了,他说的也直接:“我不管你心里存着什么样的念头,赶紧都给我打消了。我是不屑于对你这样的人动手,可我身边的侍卫就不一定,聪明点儿的,赶紧滚远一些,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轻蔑的样子,叫李周火气又多了几分。
只是他如今的地位,除了忍耐也就只剩下忍耐。李周还是笑嘻嘻地将这些话照单全收,并道:“倒是我不识趣,打扰世子爷了,我这就走,还请世子爷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兴致。”
沈元彻连一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李周笑着回了头,走了两步之后嘴角的笑意便维持不住了。
不多时,沈元彻将扇子丢给当归,冷冷地交代了一句:“回去给爷换把新的。”
当归立马应下。
却说那边李周回去之后也是一脸懊恼,欲言又止地看着宋公子。
宋公子看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呢?刚才那两人说话的时候他也在边上小心打量着,那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他没听见,可沈元彻那一脸的不耐烦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这样事情若都能成的话,那只能说明秦.王府世子爷还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显然事情并非如此。
李周遗憾道:“宋兄,实在是对不住了。方才我跟世子爷说了您的事,世子爷怪我大包大揽,将我狠狠地批了一顿,还说下回若敢再犯,就要我好看。”
李周看着宋公子面色已然不好,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反正这些人送他的礼他都已经收到了,东西卖出去的话,来日也足够他上京赶考的盘缠。他本也没打算经营什么人脉,只是想做这一回的生意。东西既已到手,今儿的话也必得说清楚了,免得日后还惹什么风波。
“宋兄,实在是对不住您,我本以为世子爷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会应承下这件事情,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事情给办成这样。我看世子爷今儿这般,是彻底恼了我。”
这话跟宋公子想象中的毫无差别。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呢?只怕李周这厮一开始就是在说大话。什么相熟,什么私交甚好,都是故意给自己充脸面的,没准世子爷跟前压根没把他当什么正经人!
可恨自己竟然真信了他这些狂言。
宋公子如今看着他这张脸就觉得厌恶,他也不端着了,直接撕破了脸:“怪你做什么,怪我自己眼瞎心盲,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世子爷的眼。此事到此为止,往后你也不会寻我们了,好自为之!”
宋公子嫌恶地拂袖转身。
他今儿可是被恶心坏了,想到李周因为这件事情在他们这群公子哥面前混的如鱼得水,他心里就不痛快。
今儿回去,一定要跟他们好好说说今天的事情。得罪了他们,往后临安府,再不会有李周的立锥之地!
李周见他气冲冲地离开,虽然不痛快,但也了结了一桩是非。
鹿鸣宴之后,顾准这个解元的名头传的更为响亮了。解元并不罕见,但是被知府大人如此厚待的解元可不常有。不少人还打听出来顾准师从李叔寒,这位虽说如今被左迁至盐官县,但也是进士出身,名门之后,如今便是再落魄,也是富庶一方的盐官县知县。
背后有这样的先生,也难怪人家得段知府青眼了。
冷不丁出了名之后,等着顾准的便是数不尽的请帖邀约了。
这些都跟李周毫无关系。
他这回名次虽也不错,但他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好比沈元彻的身份再高,在这临安府内,其实也抵不过府城里头的那些权势之家的公子们。李周恰恰是把这些人给得罪透了。
一连几日,李周前去会友都吃了个闭门羹。不仅如此,外头还有人放出风声,说此次那些押输了的人之所以输的精光,完全是因为李周不中用。还有人将他家铺子破产的事情也翻了出来,并归结于李周周运气不好,命中带衰。
事情都是捕风捉影,可架不住有人愿意信。一来二去,李周在寻常人的眼中也变得犹如一坨狗屎了,臭不可闻。哪怕读书再厉害,运道不好,也绝对翻不了身。
旁人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免得沾上了他的倒霉气。
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李周也不可避免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李周只能暂时蛰伏起来。他听着外头对他的非议,心里想的却是等有朝一日他高中进士当了官,一定要回过头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不过是拿了他们一点东西,非得逼得他连最后一点名声都不剩了,真是恶毒至极。
李周的事,除了他自己其实没人在意。好比顾准,他从来也没有注意到外头人是怎么李周的,毕竟别人的名声好与坏,跟他也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一封书信寄回去,同他师父师娘道明了缘由后,便安心待在府城配廉老将军练武了。
准确来说,是看廉老将军跟韩将军两个人比划,他自己则坐在旁边默默观看。
不得不说,看高手过招亦是一种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