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仁台大汗狠狠地把女儿批了一顿。斥她无事生非,胡言乱语,且还下令那下面伺候的看好公主,不许她乱跑。
阿剌海公主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更加坚信这件事另有内情。
既然父汗不肯帮,那她就去找母亲。
阿剌海公主相信她母亲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当初她说起赐婚的事,母亲都未曾反对过。
可大皇后这回却也让阿剌海失望了。
大皇后竟然让她不要插手!
阿剌海掐着腰,觉得这些日子光里头的人都格外的荒谬:“母亲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是我看中的驸马,如今他都今天失踪了我怎么能不插手?”
大皇后当真是不知怎么跟他解释。说少了又怕他她不理解,说多了又担心她不配合。思来想去都是错,大皇后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哄了,唯有哄着,才能让她安顺一些不要去惹事:
“你乖乖的,顾大人早晚都会出来的。你父汗是个爱惜人才的,他断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顾大人失踪。你且放心,宫里宫外就这么点地方么,咱们这边的人手也已经出动了,假以时日,必能把人给你找回来,到那时,你父汗自然会给你赐婚的。你听母亲一句劝,今儿回去之后就在屋里好好歇着,多余的事情不必管,自有你父汗和你母亲替你操心。”
阿剌海不傻,她母亲左一个不必操心,右一个不能插手,让她知道只怕这件事情真的是她父汗做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他们抓顾准去,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为了让画两幅画?
阿剌海怎么都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还有她父汗。
乃仁台是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顾准。不止乃仁台,就连乌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大汗发话,他不得不回。两个人商议事情的时候,把身边的人都给赶了出去,就连亲信也没留下。没了外人,乌恩才敢放心大胆地说:“大汗您放心,顾准都已经被咱们给安置好了,那地方偏僻又安全,不会有人能找到的。”
话虽如此,可是乃仁台还是有些紧张:“那边传话的人不是说这个顾准出生寒门,无根无基,可以随意拿捏的么?怎么如今看来好像不是如此?”
“这……”乌恩欲言又止,“按原先打听出来的情况看,也确实如此。”
可依着这两日那些人的动静看来,似乎又有些出入。就好像那些人的存在,单单就是为了保护顾准一个人一般。
可那顾准分明就是出身乡野,且初入官场啊,怎么可能会被如此器重?哪怕在大梁的时候,大梁皇帝多跟顾准说了两句话,乌恩都没觉得顾准受宠,毕竟他一直先入为主地觉得,顾准只是个幸运一些的无名小辈,不值得大梁花费力气去保他。直到回了上都,乌恩也一直这般想的。
乃仁台想的深一些,他觉得他们这回恐怕是被人诓骗。对方故意让他们觉得顾准好拿捏,顾准让他们将顾准给捉住,说不定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如今他们就是那一把刀。
乃仁台愤愤不平:“这些大梁人,心眼真是一个比一个多。”
乌恩听到这儿也有些为难,他也算是主谋了,一手策划出如今这个局面,可现在看来这局面似乎对他们不利,弄得乌恩也有些里外不是人。
他问:“大汗,如今咱们是要问清楚,还是……直接杀人灭口?”
“重要的事儿都还没有问出来,就先想着杀人灭口?”乃仁台对乌恩有些失望,“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乌恩见状心里也不大好受。
好不容易有个立功的机会,结果功劳未立,隐患却先行一步。
如今就连乌恩自己也不确定,他们捉了顾准这个看似“无根基”的大梁状元究竟是对是错了。
距大都东北角有一处行宫,这行宫平日里大门紧闭,今日门外却守了两个人。
失踪已久的吴承安以及被吴承安牵连的顾准如今正被关在里头。
当日吴承安失踪,顾准带人前去寻他,可惜夜间着了别人的道,在找人途中被人一棒敲晕。
那棒子来得太快,系统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顾准人已经被拖走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便身处这初小院中。
院子在哪儿,如今外头是何情况,顾准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跟吴承安这次注定要倒大霉了。
又隔了一日,顾准才看到有人过来。来人也是个老熟人了——乌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乌恩这回没说废话,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他们希望顾准能将制盐之法交出来。
北元与大梁做生意实乃下下策,大梁的盐卖给他们的价格可不算低。倘若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偏偏乌恩在京城的时候被告知,大梁竟然有了新的制盐之法,如今得来的精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常言道物以希为贵,可如今盐已经不再稀有,凭什么大梁还要以高价卖给他们?这世间,不仅仅是商人逐利,就连乃仁台这样的大汗也一样要为了这些点利益费尽心力。
所以他们费尽心思地将顾准从京城“请”了过来,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秘法。不过如此大费周章来也并非不值,倘若他们真能掌握制盐之法,那么从此往后他们都不必再受制于人。
得知乌恩的意图,吴承安立马愤怒地跳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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