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大粱那边的人会像咱们一样宠着你?做梦吧。”者别冷笑一声, 对着乃仁台:“父汗也别再纵着她了,再纵下去她就真的废了。”
说完,者别卷着刀就准备出门。
阿剌海公主想起之前他们说的话,知道她哥这回出去是为了送顾准的,也说要跟着。
结果步子都还没有迈出去,人却被拦住了。
乃仁台大汗终于下定了决心:“你哥说的对,那顾准你是别想了,往后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头吧,过些日子父汗会给你选个好驸马的。”
说完,他也不等阿剌海求情,直接让人把她给送到了自个儿殿中。
静坐片刻,乃仁台越想越觉得大儿子说得对。
那顾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良配。虽然这回确实是因为顾准的缘故才使两国关系并没有恶化。但这也不能抹消顾准诓骗了他们的事实。
乃仁台私底下还跟乌恩痛骂了顾准一顿:“原来他当初故意那般乖顺,真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行宫外头那么多的精兵强将,者别带过去的可有足足五千之众,这些大梁人竟然全都杀光了!”
当日拼死反抗被斩杀的尸体犹如小山一般,实在骇人。那都是乃仁台麾下的勇士,是百里挑一的人才,结果全折在里头了。后来乃仁台才得知,那里头有不少都是那个韩将军杀的,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这个才是尊杀神!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简直跟当初的大梁那个杀神将军有得一拼,那个好像也姓韩吧,这两年忽然间没了音信,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家人。
乃仁台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可恨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却还不能说他们不是。”
乌恩想想也觉得可恨:“这些大梁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耻,就如大王子所说一般,若阿剌海公主真的嫁过去的话,必定被啃的连骨头都没了。不过,比顾准更无耻的,是那个大梁的二皇子。”
乃仁台深表赞同。
他为了顾准的事夜夜不得安眠,反观那位二皇子,只怕如今正嗤笑他们蠢,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吧。这人实在是可恶又阴毒,最憋屈的是,乃仁台还不能将实情说出去。
只盼着大梁的皇帝厉害些,能够查明真相,好好给那二皇子一个教训。不过这般想着,乃仁台却还是决定不痛快,大概是退一步越想越气,乎乃仁台又做了决定:
“不能叫他这般好过,咱们虽不能将此事透漏给大梁皇帝,但不论如何也得给他点教训吃!”
乌恩好奇:“大汗您准备怎么做?”
乃仁台但笑不语。
且说另一头,者别将顾准送出上都城之后,顾准便客套地叫他停住了:
“送君千日,终须一别,大王子还是就此止步吧,往后有缘再会。”
者别一脸复杂地看着顾准。
哪怕顾准算计了他们,可者别却没有对他有多少的恶感。这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知进退,也有魄力,可惜不是身在他们北元,如若不然也是一个良才了。
“顾大人,有缘再会。”
者别冲着他微微颔首,而后便勒紧两声,驱马调头,干脆地回了上都城。
余下北元士兵都紧随其后。
阵仗弄得也不小。
吴承安徐徐地吐了一口气:“这人总算是回去了,装模作样的做什么?又不是真心的。早这么客气的话,我们也用不着吃那么多的苦了。”
他对者别几个人还是心有芥蒂,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原谅的。
周胥有件事儿一直挺好奇的,只是没有机会问,眼下刚好都在这儿,他便问了出来:“这些鞑靼人是从何处得知顾大人会制盐的?”
吴承安当场顿住。
周胥转向顾准:“顾大人知道吗?”
顾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周胥,而后道:“不知。”
“可惜了,若是知道是谁走露风声,等回了京城定要狠狠参他一本。没见过这么吃里扒外的人,这番行为,同卖国又有什么两样?”
周胥不知内情,所以痛骂的时候一点负担都没有:“此事不能这么轻易算了,那人没准还是鞑靼人插到京城来的探子,待回京之后必定要让圣上好生查一查。如今两国虽未起战事,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吴承安垂着头,心头茫然地附和了一句:“是啊……”
周胥还在碎碎念,吴承安一颗心却已经飘向了别处。其实他这段时间过得也分外煎熬,他跟二皇子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可这回却因为二皇子差点没了命,且二皇子的所作所为也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来日圣上若是追究起来,说不定连他都要被牵连。毕竟从前他就是二皇子的人,圣上会不会以为他顾准遇害也与他有关……
吴承安越想越迷惘,竟不知回了京城之后要怎么应付这件事了。若是坦白,他必定会得罪二皇子;可若是有所隐瞒,无疑又会落下隐患。
及至半夜,一行人终于找到能歇脚的地方了。
安顿下来之后,边上忽有一个小兵跑到吴承安休息了马车外头。问好。
吴承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小兵手里捧着一碗热粥递到他眼前。
“顾大人说您受了伤需要静养,饮食方面也是清淡一些,所以特意让人买了热粥,大人且将就的用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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