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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居镇上,两名上京来的内侍早已等候多时,见宫哲回来,忙将他带至一间空无一人的房中。
“王爷,京中出事儿了。”合上门,内侍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到。
宫哲眉头一凛:“何事?”
“宫中近日有恶鬼作祟,日前于紫鸾阁中现身,惊扰了圣驾。圣上回去便害了病,高烧不退,昏迷中呓语不断,御医正在想方设法医治,但朝中不能一日无人主持,还请王爷随我等回京稳定人心,待圣上醒转再回宿州抓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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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宫中事发突然,宫哲连夜带人赶回上京,只留了少许人手在宿州继续寻找清秋和苏扣村。
直觉告诉他,清秋没有死。
之后几日,留守藿莲山的神武卫将整座山翻了个遍,却无人注意到,他们脚下隐藏着一个通往苏扣村的暗道——自从清秋和陶酌风误入地洞,老村长便命人将入口加固,近几日又无人出村,刚巧躲过了神武卫的天罗地网。
清秋和陶酌风如今就住在她爹娘住过的小院里,院子不大,只有一间厨房和一个正房,正房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却又因为屋子狭窄,竟不显得空旷。
陶酌风本想问问村里是否还有其他空置的房舍,再不济他就去睡厨房,却被清秋给拦下了,说厨房阴冷不着光,若他不介意就在正房里拿椅子搭一下勉强休息好了。
他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就此便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起初几天清秋心情依然不佳,陶酌风便想尽办法逗她开心,时间长了,她总算对过去的事慢慢释怀,脸上也见了笑意,天气好时还会让陶酌风扶她出去走一走。
这天天晴阳暖,晒得村里那条小河水暖洋洋的,下面又凉意沁人,刚刚好下脚。下游处有不少小孩子脱光了衣服,一个个扎进河里去,灵活得像几条成了精的鱼。
清秋半倚在陶酌风肩上,一蹦一跳地走到河边一棵树前坐下。
她的断腿还未痊愈,一着地就钻心的疼,平日里想要走动都得靠陶酌风搀扶,若他不在,她就只能在屋中枯坐着等他回来。
那只灰秃秃的丑狐狸跟在他们两个脚边,撒欢似的跑来跑去,一会儿啃一口树皮,一会儿又去追草地上落着的鸟儿,闹腾得让陶酌风头大。
“你看看它,前两天刚把隔壁大婶儿家的白菜给拱了,昨天又让李大娘家的大鹅撵着满村跑,我这三天两头的因为它去给人家赔不是。”
陶酌风瞪着丑狐狸,跟清秋告状。
这小东西是玩儿舒坦了,他这张老脸可是一丢再丢,尤其有一次它偷了村头宋寡妇的一支簪子,还叼到他门口扔下,他不明就里,打开门就看见地上放着一支簪子,刚拿起来,就让追上来的宋寡妇瞧了个正着,当即就以为是他指使那小畜生去偷的,他好说歹说,也没让人家消除了误会。
——想见人家就去家里敲门就是了,还让这小玩意儿来偷东西,真是……
想起宋寡妇那天临走前说的话和暧/昧的眼神,陶酌风难受得打了个哆嗦,看向那丑狐狸的眼神怒火更甚。
清秋抿着唇低低笑了几声,将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伸进河里泡着,温凉的水波一荡一荡的,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两手往后一撑,仰起脸来晒着日光。
冬天的阳光明媚却不热烈,照在她俏丽的脸上,如同镀上一层薄薄的圣光。
一旁草丛里打滚的小狐狸见了,张开叼着野花的嘴,看呆了两瞬,一溜烟跑进她怀里,亮出圆滚滚的肚皮求抚摸。
清秋便如了它的愿,纤长的手指伸进它光滑的毛里揉了起来。
“哎,它跟我这么久了,我也没给它起个名字,总是叫‘小东西’也不好听。你说叫它什么好?”
陶酌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舒服得眼都闭上了的丑狐狸,哼了一声:“丑八怪。”
“嗷”,它吼他。
他俩一见面就不对付,清秋早就知道了。她低头看了看舒服得魂儿都快飞了的小狐狸,又抬眼瞧了瞧陶酌风的表情,拿肩膀一耸他:“叫风风怎么样?”
“想得美!”陶酌风不干,“叫秋秋!”
“可人家是男孩子。”
陶酌风一愣,瞪大眼睛看她:“你怎么知道?你看过……嗷!”
“别瞎说啊!嘶……”清秋又好笑又好气地抬起伤腿蹬了他的腿一脚,却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陶酌风一见她脸色变白,立刻便知她伤腿又痛了,顾不得许多,忙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来放在膝上,卷起裤脚认真检查了半天,才松了口气,抬眸看她一眼:“我的小姑奶奶,下次能不能别动这条金腿,要不还得再多养两个月。”
清秋刚才那一脚收着力气,没有扯到断骨,疼意来得快去的也快。她看看陶酌风眼帘微垂的俊朗侧脸,心里一动。
“要不,叫它秋风吧?”她对上陶酌风的眼,笑着一挑眉梢,“一人一半。”
第51章 邀约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气了?
巧月当空, 皇宫的淬金琉璃瓦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在月华下泛着浅淡的银光。
宫哲带着一身风霜,从宿州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上京, 连王府也没回就随着内侍入了宫。
正阳殿外远远守着一群北府军,自他们所站之处到正阳殿, 中间还隔着几座宫殿, 宫哲觉得怪异,正要去问那领路的内侍为何要呆在这么远的地方守卫, 却突然发现,北府军包围圈中的宫殿无一掌灯, 安安静静的,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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