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忆思虑片刻,答道:“利益,感情,无非这两种。”
那仆从家里并未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他母亲也没有受到胁迫。阿凝小脸严肃正襟危坐,那若是感情,他为何要恨苏姨娘?
阿凝实在是想不通,索性开口道:“你能帮我查查那个仆从吗?”
苏姨娘对阿凝甚好,她出了事阿凝自然是焦急的。只不过没得吩咐不好插手,如今阿凝请他帮忙,他自然是要应下的。
在阿凝走后,赵忆去了关押仆从的柴房。阴暗潮湿的房间早就荒废弃用,仆从缩在墙角,将头埋在膝盖间,连进来人也没动。
赵忆扫了他手腕一眼,上头有鞭痕,然而此事还是没个定性看来他没说有用的信息。赵忆俯视他,用只有他们俩个能听见的声音道:
“得不到便想毁了,是吗?”
角落里的人动了动,并不言语。赵忆挑眉,看来让他猜中了。
“大门大户的规矩,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处死以净门风。”赵忆冷眼看着他,嘴里的话没有丝毫的温度。
话音刚落,仆从抬起头,眼睛里尽是疯狂。他早就打听过了,就算苏姨娘遭了厌弃也顶多发配到庄子去。
一见他这幅模样,赵忆便心里有数了。他蹲下身子和仆从平视,淡淡开口道:“喜欢一件美玉,并不是要将其攥在手里毁坏,而是保全它最美的模样。”
仆从一愣,眼神迷茫了一刹而后又恢复了疯狂,“若是不攥紧,永远都得不到那块玉。”
赵忆:“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完,他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天色擦黑,长廊里仆从正在点灯,一盏一盏明亮的烛火点燃,却是怎么也追赶不上他的背影。他一身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如脚下的影子般张牙舞爪将他吞噬。
回了房间的赵忆察觉到不对,房里有生人的气息。他摸向腰处,那里有一把匕首。黑夜之中,能隐约见到桌边有一道人影。
匕首出鞘,闪动着冰冷的光。人影微动,赶忙开口道:“是我。”
赵忆一顿,将匕首放好之后点燃了烛火。李凌海赞赏的眼神看向赵忆,当年他从山崖下上来之后,便片刻不停的去寻人。谁成想那户人家说将孩子转送了另一个村的人,辗转几次之后终于打听到他的消息。
只不过等他去的时候,说孩子已经没了。李凌海悲痛欲绝,岂料多年之后能从颜永安那里得到一点消息。抱着一点可能都要来看看的想法,李凌海来了,也顺利的找到了小主子。
细看赵忆的眉眼,像极了公主殿下。
“你来做什么?”赵忆面无表情的问。
李凌海一噎,这性子和公主殿下差的有点多。他挑眉问:“自然是想问你何时回去,眼看着便是新年了,陛下还在等着和你过春节呢。”
赵忆垂眸不语。
李凌海眯着眼,“你不会是想留在这吧?”
赵忆掀了掀眼皮,依然不言语。
“这有什么好的?”李凌海不解,“若是你想当侍卫,那回去在皇宫里给你安个御前侍卫,乃是侍卫之中的最高级,如何?”
说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李凌海急的脸上的疤痕都要纠在一起了。正当他还要言语的时候,听见院子外响起脚步声,赵忆抬头,李凌海已经闪身藏起来了。
不过一会,便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我,”
赵忆道了声进,阿凝便拎着食盒,后头跟着红琴进来了。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阿凝亲自摆放好,里面是一盅熬的浓香的人参鸡汤。
“瞧着你这几日面色不好,喝点鸡汤补一补。”说着便要亲自去盛。
刚出锅不久的汤水还冒着热气,她手上娇嫩嫩,若是不小心碰了便会留下红印。想也不想,赵忆将东西接过,自己盛汤。
屋内床上没有帐子,因此李凌海只能藏到床底下,见赵忆熟络自然的动作,他咧嘴笑了笑。早就调查清楚,说安国公府嫡女拿赵忆当兄长,关系很是亲近。如今一见,确实所言非虚。
盛完汤后,阿凝双手撑脸,大有要看他喝的意思。赵忆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将那处裤子都弄起了褶皱。若是往常他喝便是,可今日屋里有旁的人,赵忆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对了,”赵忆似是刚想起什么,“仆从可有招供?”
阿凝叹气一声而后摇头,“他好像不怕死一样,听说都皮开肉绽了他还是不肯开口。”
赵忆:“我倒是有个法子。”
阿凝眼前一亮,催促他快讲,一时也忘了鸡汤的事情。等阿凝走后,李凌海从床底下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忆道:“大小姐对你不赖嘛。”
,狠厉的模样让李凌海毛骨悚然。
“别打扰她。”
第27章 皇帝要赐婚了
李凌海搓搓胳膊,“自然不会,不过嘛。”他拉长了尾音,“若是你一直不肯回去,少不得要让这位娇小姐出面劝解一番。”
赵忆垂眸,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她只要无忧无虑的当国公府嫡小姐便好。无论是过去身份低微的侍卫,还是以后有皇家血脉的人,都不应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她就应如所有的贵小姐一般,快乐的长大然后组成自己完美的家庭。
周身气压变低,李凌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见赵忆垂眸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叹口气,李凌海将一个玉哨子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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