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泽也觉得不能,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景思瀚则是垂着眸子不做声,他去大理寺的时候,其实两个贼人还剩下一口气。但是全身伤痕,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大理寺虽会用刑,可不会如此狠手。
贼人没过一会就死了,连句话也没留下,他问大理寺卿审问结果,却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只说马贼出身的二人见色起意。
景思瀚不信,所以他一直暗地里调查此事。杨明泽和佟钰又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所以三方都派人在查着。
而谭家将嫡女送走这件事情,就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扔出一个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淑妃娘娘的宫殿里,刚被封为礼王的四皇子一脸的喜气。
“母妃,前几日永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女眷被劫走之事,幕后黑手便是兵部尚书谭家女儿。”他生的不像正德帝,反倒是更像他的母亲淑妃,因此面相上看起来更加的阴柔。
“确定?”
淑妃说话的时候眼眉眼似有水光流动,看着极其的勾人。要说这件事本来是保密的,可礼王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又许以重金知道了事情大致。
淑妃知道谭湘盈被送走之事,但具体纠葛不甚了解。
“自然,那谭湘盈钟意景思瀚爱而不得,因妒成恨,看佟家大姑娘就像看仇人一样,这才买凶劫人,想毁了这门亲事。不想将安国公府的嫡女也一同劫走,还差点遭了难。母妃,您说若是安国公知道了此事,会不会生出悔婚的心思?”
礼王脸上露出笑容,阴柔之气去了几分,越发显得俊朗了。
淑妃作为他的母亲,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她将宫人屏退,然后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搅黄这门婚事?”
恭王乃皇后所出,若是得了安国公这门外戚,太子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之前他们也想过搅合,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如今,机会自己就来了!
淑妃为难了一下,“可是你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不可能改口。”
礼王道:“可是两家还未交换个名帖不是吗?而且钦天监那边可一直没合过八字。”
八字不合,加上因劫人之事生出的间隙,足以让安国公改口悔婚了。
淑妃明白了他的想法,笑出了声,“那可少不了枕边风啊。”
礼王:“还要劳烦母妃了。”
正德帝面露疲态,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对面的宁王唇角勾了一下。
“父皇,可是有烦心之事?”
“安国公来信了,他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走,想来不出十日便能到达京城。”
说着正德帝抬起头,这几日他休息不好,并不只是安国公一方对于女儿被劫一事的恼怒,还有淑妃和其他后宫嫔妃的耳边风,吹的他头昏脑涨。说来永宁侯府和安国公府做事严谨,不可能让女眷被劫持一事漏出去。
但是礼王母子还是知道了,而且抓住了机会在挑拨。
正德帝抿唇,看着宁王肖像自己的脸,“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宁王笑笑,抬头直直的看着正德帝,“父皇,儿臣不知您在说什么。”
正德帝叹气,对于丽贵妃母子的亏欠,让他对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儿子难得的心软。
“忆儿,根深树大,一阵风吹过只能让它摇晃,动不了根本。”
“父皇,”宁王低下头将一枚棋子放下,正德帝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已经被一点一点蚕食,只留下一口气,而宁王的棋子落下,将这口生气也断了。
“万朝的江山是父皇的。”
安国公得了消息又气又怕,他吩咐车队照常赶路,自己则是带着一队人马夜以继日的往京城赶。夜晚行至一座城池,此地名为江城,靠着一条宽阔的凌江而建。
入城之后,安国公难免唏嘘,按理说靠近水源的城市多富裕,何况此地还有码头船只,往来的货商络绎不绝。可是就在两年前,连着的几场暴雨冲垮了岸堤,江城建筑倒塌,百姓死伤无数。正德帝震怒,处置了当地的县令。
如今入城,虽已恢复了许多,但到底是不如往日的辉煌了。安国公策马在一家客栈停下,连着赶路总是要休息的。等菜的功夫,在角落里有一桌人在小声的谈论。
“是真的,我那姘头亲眼看见了许多白花花的银子。”说话的喝醉了,口齿不清的道。
“刘员外虽说腰缠万贯,可没想到竟然这般富裕,江城首富也不为过了。”
“那他为何如此低调,府邸都建在偏僻之地。”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还是前几年他找人算命,说搬到人少的地方保平安,而且不知从哪里倒腾出来许多白银,据说运送的车马走了一夜呢。”
喝醉酒那人眼神迷离,更加小声的道:“而且有的银子上头有官印!”
安国公夹菜的手一顿。
“官印?你喝多了吧。”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了个哈哈说醉了,付过钱之后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安国公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便有两个侍卫悄声跟上。
夜色如墨,安国公听着侍卫来报,脸上比夜色还黑。他叹了口气,看来要耽误两天回京了。
收到消息的杨明泽来映雪院里找妹妹,阿凝刚从红琴的屋里出来,闻言点头,“慢一些赶路也好,告诉爹爹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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