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是再计较什么,倒像得她没有同情心一般。
而且仔细想想,刚才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卓华应该是刚上完了药,外衣没来及穿好,可中衣却是穿的妥当,许是她心中对叶卓华有怨,便才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这般激愤。
念着他身上有伤,顾夭夭想着便不与他计较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山路清凉,到了黄昏,一阵阵凉意便传来了,顾夭夭披了上一件袍子,抬头却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卓华。
许是出来办公务走的急,没有带御寒的衣服,此刻双臂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而白日里最爱用的团扇,也落在了手边。
顾夭夭慢慢的收回视线,想着到底是个大男人,还能这般不受冻?
可耳边,这个时候却听着,叶卓华呼吸声有些颤。
想着叶卓华大伤还未痊愈,身子肯定虚弱,如今已经管了刑部的事,许也很是操劳,怕是挡不住山气。
心思百转千回,不过片刻时间却是自己与自己做了许久的战争,最后还是怜惜叶卓华的那头站了上风。
便附在夏柳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夏柳会意,便从最下面的箱子里,取出了顾夭夭的白色披风。
虽说这男女的款式很不一样,可至少这颜色,男女皆可。
夏柳递过去后,叶卓华拿在手中一愣,嘴里呢喃了句,“倒是我,以怨报德了。”
似乎有些感悟,觉得此番是小人心境。
这话却像是砸在了顾夭夭的身上,而且越想越觉得贴切。
就差直接对叶卓华说一句,“是我对不住你。”
走了没一会儿,叶卓华便吩咐重新走回官路,这次倒是解释了,天色渐晚,只有官路上有驿站,他们可以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因为现在其实他们与官路不算远,便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如此,顾夭夭自也没有意见。
因为这里荒芜,驿站里头清静,他们到的时候,因为没人驿站的门已经关上了,还是现敲开的。
驿站一瞧来了办公事的官爷,生怕人家追究,忙里忙外的着实殷切。
吩咐了厨房做些好的,便来分房。
“因着咱这驿站偏僻,平素鲜少有人过来,是以咱们的上等房不多,官爷们少不得委屈。”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叶卓华。
顾夭夭心里一跳,瞧那管事的为难的样子,这一句不多怕也是说的委婉,不定只有一间或者根本没有。
不过是住一夜,顾夭夭也不是没吃过苦,并不挑剔。
只是她毕竟是女子,按着寻常人所想,他们男人总不能跟女人争。
而此刻,叶卓华的身上的伤还没好,她也不好意思的让人住的太差,这让来让去的,着实没意思。
不过幸好,管事的又说了,只有两间上房。
这下,谁住也没有异议。
赶了一日的路,顾夭夭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只拿了驿馆一个窝窝头,连菜都没吃。
而且天色也晚,驿馆的热水都是现烧的,明日又还要赶路,大家都默认了只简单的清洗,不沐浴。
顾夭夭她们自也不做特殊。
晚上,夏柳为顾夭夭拆下簪子,便随口说了句,“瞧着叶大人,嘴上说在乎从前的事,却也并未真的报复。”
顾夭夭冷哼一声,“当时的处境,顾家只能这般选择,若他有良心便该理解。”
上辈子,他便是那有良心的人,还不等顾家的人开口,便躲的远远的。
瞧着顾夭夭一脸的愤怒,夏柳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姑娘对叶大人,该是特别的很。”
之前,自是身不由己,可如今叶卓华却是熬出来,夏柳却总觉得,俩人说话阴阳怪气的。
“可不就是特别吗?”顾夭夭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我瞧着他多事的很,该在靖王府多受些磨难,省的,话这般多。”
顾夭夭这边正骂着,听着外头有敲门的声音,顾夭夭以为是敲自己的门,便与夏柳同时看了过去。
接着,是门开的声音,而她们的门却是安然无恙。
便在瞬间,顾夭夭便反应过来,这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大人。”果真,传来了隔壁屋子说话的声音,“估摸明日便又能进城了,兄弟们想寻个乐呵。”
“随意。”叶卓华冷冷的回了句。
那人干笑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前几次大人都不去,这次跟着兄弟们一起过去,寻个干净的给大人享用。”
砰,听到砸东西的声音,随即传来了叶卓华的声音,“想死。”
那人像是并不怎么怕叶卓华,过了一会儿听着传来了讨好的笑声,“小的也是关心大人,听闻大人与顾将军千金定过亲,现在是还定着,还是已经退了?”
这次,叶卓华像是真的恼了。
一番动静之后,传来那人不停的求饶的声音。
被放开后,那人又笑着说了句,“大人的披风真是好看。”
接着,是用力的摔门声音。
待动静消失后,顾夭夭久久没有说话,主要是尴尬,毕竟自己在这说人家的坏话,被人听到了。
而且,在对方的谈论中,明显是提到了自己。
着实没想到,两边屋子竟听的动静能这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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