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正想着,叶卓华便到了跟前。
顾夭夭的那一声爹刚落下,却瞧的叶卓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惊的顾父赶紧起身,“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叶卓华摇头,“叔父,请受小侄一拜。”
这一声叔父唤的,顾父自是眼窝里发热,“好孩子,快些起来。”
叶卓华也没拒绝,顺势便站了起来,“父亲没出事以前,常在我耳边念叨,说叔父与父亲有过了命的交情,您便是我在这世上,第二个父亲。”
这话说的,顾父的眼泪险些落下来,哪还记得什么要给叶卓华好看,只拉着叶卓华坐在自己的跟前连连摇头,“叔父,对不起你父亲。”
这一直以来都是压在顾父心里的石头。
“叔父言重了。”叶卓华急切的反驳,“当初情景,叶家折了怎好拉着叔父陪葬?所幸老天眼,我父亲有救了。”
听的叶卓华这般懂事,顾父愈发觉得愧疚,“好孩子,你便是你父亲的骄傲,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叔父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顾夭夭看着这俩人,坐在主位上,恩义绵绵,她倒成了以小人之心度之的外人。
将帷帽放在一旁,顾夭夭干脆起来立在顾父的跟前,“父亲也莫要伤心了,您一回京城便想去求皇上,是皇上避而不见让靖王殿下将您打发了,您又派人去寻他,只可惜那时候他已然寻的好去处。”
明明,这一切都在叶卓华的算计之中,顾父不明白,倒将错事都揽在他的头上。
顾父瞪了顾夭夭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越发的没规矩了?”说完,又笑呵呵的看向叶卓华。
倒像是顾夭夭是外人一般了。
叶卓华看着顾夭夭微微的挑眉,而后又与顾父闲聊几句。
多是从前的事,聊的顾父热泪盈眶,拉着叶卓华让他晚上在顾家用膳。
叶卓华看着顾夭夭紧皱的眉头,却笑着拒绝了,说是刑部还有事。
顾父想着叶卓华今日连冯将军都没来得及见,想来真的很忙,便没有送强留叶卓华,只嘱咐了日后要常来。
今日,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待将叶卓华送走,顾父站在门边微微的叹息,“这多好的孩子?”
今日谦逊,瞧着该也不是如朝堂上群臣说的那般,是个为了报复而不折手段的人。
再一次感叹,命运弄人。
顾夭夭扶着顾父,“爹,如今他也有权有势的,也算是皆大欢喜,您就莫要再往心里去了。”
“我总是愧对他。”顾父脸上带着一些惆怅,就算重新来过,当初的选择也不会变,有些事情,只能是落在心底的烙印。
“爹,明慧姐姐的事,可有法子?”顾夭夭看顾父一脸伤感,便转移了话题。
提起这个事,自要将叶卓华给压了下去。
只是提起处境,明日怕是不好过。
陪着顾父闲聊一会儿天,两人便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顾夭夭沉着脸,上来便问了句,“府内可有异常?”
夏柳轻轻摇头,叶卓华进了院子后,顾夭夭便安排夏柳寻人盯着刑部的人,总觉得,叶卓华此次前来绝不会这般简单。
“姑娘,可是我们想多了?”夏柳忍不住问了句。
刑部的人都在外头,叶卓华孤身一人进来,只为了与顾父叙旧,顾夭夭这般是不是太紧张了?
顾夭夭微微叹息,“让人都激灵点。”
她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凭她的了解,叶卓华绝对不会那种,没有目的单纯的会泛舟湖上拜访旧人的人。
冯家是什么人,若不是叶卓华做事确实狠了些,怎会让冯夫人不满到那种地步?
另一边,叶卓华从顾府出来,骑着大马朝远处走去,只是路过无人的地方,叶卓华改坐了小轿,又朝顾家这边走来。
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在那候着。
不消片刻,便从顾家翻墙跃出了一个人,跪在轿子前复命,“禀报大人,已经安排妥当。”
叶卓华正抱着之前的放置顾夭夭东西的箱子,看着里头的琉璃瓶,外头的声音传来,原本眯着的眼立马睁大,唇间终是勾起了一丝笑意。
“走。”
声音一落,轿子起。
“大人,也要去聚德楼?”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府里的大厨房估摸已经没有饭菜了。
按照以前的习惯,他们办案子晚些,都是在外头解决。
“不去。”叶卓华在轿子里头想也不想便拒绝,“我是要攒银钱娶媳妇的人,断不能这么花!”
若是以前的叶家,这些事自然不用想。
可现在,叶卓华的手头实在紧。
低头看着这盒子,“下次,我带你回江南,坐画舫。”
听叶卓华这般说,下头的人也来了兴致,“这是好事将近了?可定下日期了?”
“快了。”叶卓华如是回答,而后将盒子放下,身子靠在后头,“劝你们别打坏心思,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人的小动作他自然看在眼里,这般谨慎,若是从前的自己怕不定是她的对手。
第二日一早,顾夭夭因着睡不着,早早的便去了顾明慧的院子。
顾明慧这边正坐在镜前,细细的描着眉,从面上看,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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