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是个人吗?
可若就这般答应,顾父也不愿意,只这么一个女儿,他不想所托非人。
看顾父久久不语,叶卓华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叔父,如今犹豫不得。”
后日,顾父便要离开了,如若不下定决心,顾夭夭便是孤身了,谁与他们照应。
就算弓弩手再厉害,也会有个万一。
而且就全京城,除了叶卓华,顾父也绝对寻不到一个人,再愿意这般护着顾夭夭了。
再则,这婚事成了,皇帝必然不会随意的对付叶卓华,他与顾夭夭相扶相持,定能平安的等到,顾父归来。
这般情真意切,似乎于情于理,也不该拒绝。
更何况,又不是立马成亲,若是顾父回来发现叶卓华不妥,已然可以悔亲。
顾父冷哼一声,就算成亲了,只要叶卓华对顾夭夭不好,他也一样能将顾夭夭接回来。
但前提是,一定好活的好好的。
顾父的视线,又放在了地上的那副画上,栩栩如生,想来也是用了心思的。
顾夭夭素来有主意,能让她这般用心的,定然,是愿意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事,若夭夭点头,我便不拦着。”
这般,就算是,允诺了。
“谢,叔父。”叶卓华又重重的扣了一个响头。
实诚的,都觉得那地晃了一下。
抬起头,额间的血都流在了鼻尖。
顾父无奈的叹息,明明瞧着是个奸诈狡猾的性子,怎么磕起头来,这般实诚。“赶紧起吧。”
不过顾父也不愿意多看他,丢下了这句话,领着自个人去军营。
外头的百姓还围着,瞧着顾父黑着脸从里头出来,想着,该是起了冲突。
而另一边,叶卓华撑这么长时间身上实在是疼的很,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的朝顾夭夭的画的那副画跟前爬去。
这是顾夭夭第一次为他作画,断不能毁了。
周生在门口守着,看着顾父出来,便不停的往里头瞟,看着叶卓华在地上爬着,无奈的摇头,抬脚走了进去,帮他将那画收了起来,“您到底也是刑部侍郎,要点面子,成不成?”
叶卓华看着那画完好无缺,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懂得什么。”
冷冷的撇了周生一眼,让他将画收好,万不能让外头人瞧见。
看着叶卓华这般狼狈,周生只觉得娶妻真可怕,若是他,他情愿一辈子都不娶妻。
既然顾父说然跟他去问顾夭夭,自然会给他留人,等带他过去。
等着周生将叶卓华扶起来,缓了缓身上的痛,便跟着下头的人过去。
这厢,顾夭夭待老太太回去,也没去盯着那些刑部的人,她如今与叶卓华也算是合作的关系,想来叶卓华也该心中有数。
今日天气好,她在院子里晒了些艾草,南边发了大水天气潮,莫让顾父潮气入体,腿脚疼。
“姑娘,叶大人求见。”既然是顾父的人带人过来,自然要按着规矩一步步的禀报。
顾夭夭微微的皱眉,想不出他过来做什么,如今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下去了。
顾大伯的事情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谨慎起见,顾夭夭拍了拍手上的土,让下头人请叶卓华过来。
顾夭夭抬手,让人将水盆端来,在院子里净手再进去。
叶卓华一进来,便瞧着顾夭夭忙活的画面,却是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子的,烟火气。
大概活着,就该有个生动的人,在眼前晃动。
“你这,身子都能走动了?”顾夭夭拿着帕子擦手,用眼角撇了一眼叶卓华。
今日定然忙碌,叶卓华既然来了,总得按照规矩该盯的地方盯着,还能走来寻自己,估摸着,得是不少路。
毕竟,也算是有了两辈子交道的人,顾夭夭说话随意,自显得与叶卓华熟悉。
叶卓华笑着点头,“公务在身,身不由己。”而后冲着顾夭夭抱了抱拳,“特意过来与顾姑娘讨杯茶水喝,还忘姑娘慷慨。”
顾夭夭将帕子递给旁边伺候的,“百两银子的都吃了,我还能差你一杯水?”
说着,便领着叶卓华进门。
顾夭夭与叶卓华也算是有私交,有些话自不能让旁人听着,这次便该着夏柳在门口守着,上了茶水之后,便不许让人进来。
叶卓华虚坐在椅子上,却是忍不住打量顾夭夭的屋子。
这是他头一次入了姑娘家的闺房,却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以为姑娘家多爱粉嫩的东西,可顾夭夭这里布置的大气,正儿八经的待客都不会失了礼数。
顾夭夭被太阳晒的,进屋子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等回过神来瞧了一眼叶卓华,总觉得他坐的姿势别扭,“你,该需要个软垫,可带了?”
“出来匆忙,尚未准备。”听着顾夭夭突然问话,叶卓华赶紧收回了视线,以为顾夭夭这是在关心自己,刚想着说麻烦顾夭夭了。
却听着顾夭夭轻飘飘的说了句,“既然没有准备,那便长话短说。”
原本,顾夭夭也不觉得,还有什么值得谈论的事。
请的陌生男子进了自己的屋子,顾夭夭总觉得不舒服,瞧着叶卓华不敢挨椅子,想来腿撑的也费劲,一段交往既然双方都不自在,那便早说完早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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