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顾夭夭没有忘,叶卓华亦没有忘。
那时候他在办差的时候受了重伤,顾父送信也不敢多言,只问叶卓华的心意,若是他执意不迎娶顾夭夭,那便将顾夭夭另嫁他人。
他含泪写下了缘尽,夜里便起了烧,这病一直昏睡了五日,待醒来信已送出,追是追不回来了。
更何况,他那时的身份,迎娶顾夭夭只是连累了。
罢了,天意如此。
只愿顾夭夭得一良人,护她周全。
只是,这话叶卓华不想解释,如今顾夭夭只在跟前,安然无恙便足够了,轻笑一声,“我亦觉得,李家甚好。”
只要不是顾夭夭,爱是谁是谁,他都不关心。
顾夭夭冷笑一声,“你倒真狠的下心。”
好歹不说,也是表亲。
叶卓华原是想着,撑着头看着顾夭夭,只告诉她,在自己眼里旁人都比不得顾夭夭,只是鼻尖突然痒了起来,赶紧转头,连打了几个喷嚏。
顾夭夭抿嘴浅笑,心里暗暗骂着活该。
让他,只知道在乎这皮相。
搬到这边,顾夭夭倒是有时间,好生打理铺子。
而这场大雨下的,给原本就收成不好的庄家,雪上加霜。
朝中大臣都忙了起来,治国安民,总要寻个完全之策。
听人说,太子忙的嘴上都起泡了,有一日,直接在宫里吃午膳,一直到了傍晚才让朝臣回来,说是非要让朝臣们想出法子来。
且,突厥使臣要来京了,这次使臣说是有突厥王子,接待的规格自不能低。
朝臣说,如今恰逢天灾,应该一切从简。
可简也得要说,简到什么程度,是以又是一番讨论。
原本,这该是礼部自个便能出的法子,却拉着大家一起,太子不爱等待,说是要立马定下来,能少一事便是一事。
可却耽误了其他部的差事,一来二去,其实时间耽误的更久。
不过好在,冯夫人是个能干的,定亲的事一个人张罗,今日便是大订的日子,下个月便成亲,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姑娘,您说这太子殿下。”路上的时候,就连夏柳都忍不住抱怨。
叶卓华白日里在宫里待着,傍晚回来吃了饭,还要去刑部,这两日都快住在刑部了。
有些话,夏柳不好说的太过,可下头的人早就有议论。
这太子到底愚钝,一开始不知道如何处理朝政也就罢了,这都几日了还这般没早没晚的,着实算不得聪明。
大家也只能庆幸,朝中无佞臣作祟,二品以上的官员多为良将,有忠臣扶持,太子不似靖王那般没有人性,便都还有救。
顾夭夭听了但笑不语。
很快到了顾家,今日大订自然忙的很,顾夭夭也没提前说会回来,下头的人都惊了一跳。
不过正是忙的时候,顾夭夭又不是外人,便没用下头领着,直接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老太太这正眯着眼歇息,秋日里的精神总不如之前的好,下头的孩子都不让老太太出面,女眷那边只寻了本家的过来。
原本,顾父说是想让顾夭夭帮忙的,可这已经外嫁的姑娘,再为娘家操持这事,也不太合适。
再加上顾夭夭在叶家,也并没有过的多好。
下头人说,顾夭夭好似从老宅子里搬了出来,这好好的怎么会闹成这般样子,定是叶家待顾夭夭不好。
下头的人瞧着顾夭夭进来,便要见礼。
却被顾夭夭给拦住了,她轻手轻脚的摸进去。
听着老太太一声声叹息,“你说,我什么时候去趟叶家,也好让她们瞧瞧,我顾家的女儿不是他们能蹉跎的?”
老太太抬头问了一声钱嬷嬷,这事总是记挂着,想想当时叶母过来,那阴阳怪气的话,心口便不舒服的很。
只是,这一桩桩的事,凑在一起,总觉得时机不合适。
“您就别担心了,老奴瞧着姑爷待姑娘好,这就足够了,这不也没传出她叶家要纳妾的话来?”钱嬷嬷姑赶紧宽慰老太太。
因为这事,老太太这两日吃的都不好了。
“纳妾?想的倒美,从前怎么说的,转过头还敢提纳妾,这便是骗婚!”老太太一听,脸色都变了。
一看老太太认了真,钱嬷嬷赶紧在旁边顺着气,“不过是老奴随口说的,您怎么还当真了?”
“就是,祖母这般厉害,就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纳妾。”顾夭夭笑着顺着了句。
听着是顾夭夭的声音,老太太与钱嬷嬷同时转身,“我的丫头,快让祖母瞧瞧。”老太太赶紧伸出手来,眼睛里立马噙着眼泪。
顾夭夭在老太太跟前转了一圈,“祖母放心,孙女这不是好好的?”
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总觉得顾夭夭瘦了,这盘起的发鬓也碍眼,不若小姑娘打扮的好看,便将人拉在自己跟前,“受了委屈便告诉祖母,祖母虽然年纪大了,可也不惧她叶家!”
顾夭夭趴在老太太的膝盖上,“祖母放心,这是一定的。”
而后,讲了叶卓华如何护着她,为了她都从叶家搬出来了,还寻到了顾明慧生母的遗物,自然是将自己放在心上惦记的。
老太太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这女子与男子那边到底不同,婆母总要想着,儿媳既要对儿子好,也要孝敬自己,可女子这边,只要姑爷将人放在心上,别的自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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