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顾夭夭按着规矩,先与叶母见了礼。
叶母冲着顾夭夭招了招手,挂着满脸的笑容,格外的亲昵,“快过来见礼,这是你二婶母,这是你三婶母。”
领着,倒是两个陌生的妇人。
叶家的亲近也没有多少人,想来这婶母不过是从本家寻来的,不知道都到了几伏了。
“你们成亲的时候,时间有些赶,便没来得及讨你一杯茶水喝。”二婶母瞧着是个活泛的,上来便与顾夭夭解释。
不过因为,这亲戚算不得亲,人家没有邀请,这般说,也算是全了两家的颜面了。
相对于对方的热络,顾夭夭显得淡然了许多,没急着见礼,扫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叶母。
倒也不是顾夭夭瞧不上这亲戚,可若出了三伏,那便不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担不起长辈之礼。
更何况对方是什么来头,顾夭夭也不清楚,若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又不亲厚,让顾夭夭这个皓月县主见礼,便就是在折辱顾夭夭。
看叶母只管低头品茶,顾夭夭冷笑一声,原以为祖母要来了,便收敛着些。没想到,竟还这般费心思。
她往前迈了一步,对着两位妇人做万福却是行的平礼,“见过二婶母,三婶母。”
两位妇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表情自没有刚才好看,可到底没有发难,只端起了手边的茶水,干笑了一声,“莫要多礼。”
转头看向叶母,“早就听闻绦之媳妇是个水灵的,今日瞧着,果真如此。”
叶母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顾夭夭,“可不是,我也觉着,夭夭长的好看。”
不过才说了两句话,赵嬷嬷便掀了帘子进来,“夫人,该用药了。”
许是,被折腾的怕了,看见顾夭夭明显有些闪躲。
叶母轻轻额首,而后冲着两位夫人解释道,“我身子不好,平日里都是用药吊着命。”
“这身子不好可是大事,来年不定要抱孙子,养好了才能享受添丁之喜。”二婶母赶紧接了一句。
叶母听后,自然是眉目带笑,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待叶母离开后,屋子里头只剩下顾夭夭与两位婶母了,她们与顾夭夭也不相熟,瞧着刚才见礼也知晓是个厉害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竟,突然安静下来。
顾夭夭抿着茶水,倒也不是她故意给两位婶母难看,要怪也只能怪叶母。
咳咳!
到底还是二婶母沉不住气,咳嗽了几声,与三婶母说了句,“许是昨日受了凉,今日总觉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这两日突然变天,确实需要多注意。”三婶母是个话不多的,瞧着人家与自己说话,接上一句便不再多言。
二婶母眼睛转了转,最后落在顾夭夭身上,“听闻侄媳妇是从江南过来的?江南可比我们京城热?你过来可还适应?”
她的那句我们京城,倒是让顾夭夭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却并未多说,只是按照规矩说了句,“回婶母的话,我从前是多在江南住着。不过,倒也不觉得比京城暖和多少。”
听了顾夭夭的话,二婶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便说,这世上哪里有地方能比京城好,你等着有空让绦之多带你出去转转,我们京城,可不是哪些小地方能比的。”
“这是自然。”顾夭夭笑着应了一声。
旁边的茶水,却是下的有些快。
顾夭夭抬头扫了旁边的丫头一眼,丫头会意便凑了过来。
“我素来喜欢信阳毛尖。”小声交代了句,丫头便端着茶水退了下去。
趁着这个空挡,三婶母拽了一下二婶母的袖子,总觉得那话说的有些过了。
毕竟,听闻顾夭夭也是有背景的,人家与叶家,那是旗鼓相当,又不是高攀。
二婶母却将人甩开了,顾夭夭虽说说话压低了声音,可她听的清楚,不就是嫌茶不顺口?婆母屋子的东西,哪还轮到的她挑剔?
南蛮子便就是南蛮子,骄纵的很。
“一口茶还这般讲究,倒是让我稀奇的很,这喝到嘴里头不都是一个味?”二婶母不由的嘀咕了句。
听的这话,顾夭夭低头浅笑,她原就是想用茶试探一下她们的底细,能说出这般话来的,想来也担不起讲究人的名号。
瞧着这衣服穿得,倒是好料子,只是那手,一抬一放之间,让顾夭夭瞧见了,指缝里的灰。
不定,对方的出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低。
倒也不是顾夭夭瞧不起市井之人,只是到底也要分场合,这般地方着实不该她们来的。
且若是淳朴正直的也就算了,看着样子自己不行还嫉妒旁人,人品可见一斑。
恍惚之间,顾夭夭都被叶母这般行为给蠢笑了。
大概这人什么命是早就注定的,若是叶母寻得不是叶父,但凡随便哪家人家,总会被算计的,一年都活不了。
二婶母一直盯着顾夭夭看,瞧着她被说了还一脸的笑意,好脾气的很,倒是没有叶母说的那般夸张。
想来,也就是多少有点娇小姐的脾气罢了。
“侄媳妇啊,不是婶母多事,听说你母亲去的早跟前没人教你,婶母这才多说几句,这女儿家莫要老想着自己,什么喝茶啊打扮啊都是小事,要我说,咱们女人最大的事,便是将男人伺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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