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便是对老太太都能说的过去。
“原本,夫人今日便要去庄子调养身子,可是头疾犯了,府医施针误了时辰,老爷便让赵嬷嬷先过去,收拾屋子。
正好明日太子殿下办宴,夫人得去赴宴,只是出来夜里凉,怕会吹着夫人,便一定得将夫人送去养病了。”
管事的,将话自然挑明了。
便是连羞都没遮的。
这连理由都想好了,赴宴的时候,吹伤了身子。
且人家说的是商量,最后决定的,还是顾夭夭。
钱嬷嬷微微拧眉,似乎想着,她清晨去寻李语诗的时候,似乎瞧见了府医往叶母那院子的方向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叶母本就身子不好,严重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若是叶父执意要袒护叶母,两府撕破脸,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如今端的这般态度,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恳求,恳求顾夭夭给叶母个体面。
顾夭夭微微皱眉,对于叶母她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厌恶的,可对于叶父,总还是多少有些顾忌的。
毕竟,叶父处事虽说算不得公允,可却并没有那般偏袒。
看顾夭夭迟迟不说话,钱嬷嬷频频望去,让一个长辈这般低声下气了,作为儿媳似乎就该见好就收,莫不的等着长辈过来磕头认错?
虽说她也知道顾夭夭委屈,可做晚辈的就得吃这个亏,天道如此,人人如此。
可钱嬷嬷再得脸,此刻也不能代顾夭夭说话,更不能开口去劝主子。
在外人面前,顾夭夭自然是端的威严。
只能再旁边,拎起茶壶为顾夭夭添上,并没喝下去的茶水。
茶不过七,钱嬷嬷总得小心控制着。
良久,顾夭夭才轻声叹息,“罢了,既是父亲的意思,那便如此去办。”
而后,又侧头交代夏柳,“如今天冷,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副棉护膝,不若给母亲带去,这天寒地冻的,莫要伤着。”
依旧,温和知礼。
可今日顾夭夭的态度,管事的自然会告知叶父。
顾夭夭虽然不愿意,可到底给了叶父这个面子,还送给叶母东西,无论是何意思,终归面上缓和了。
“那老奴,替老爷谢过少夫人。”管事的也是人精,立马将这话端了出来。
走的时候,钱嬷嬷亲自将人送出去,以示重视。
待人走后,顾夭夭微微拧眉,等着夏柳将护膝拿过来,顾夭夭长长的叹息,“罢了,再去取一册楞严经。”
这一次,自然是完整的。
投了叶母所好。
夏柳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便知晓主子的心,软的很。
过去的时候,夏柳自然端的是,格外敬重的架子,断然不会让叶母院子里的人,觉得她们轻视叶母。
仿佛从前种种,皆成过往。
叶母看着这两样东西,有些发愣,“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习惯性的问了赵嬷嬷一句,可等了良久听不得声音,而后抬头愣了一下,是呀,赵嬷嬷已经离开了,跟前也没个能说上话的人。
招了招手,将立于身侧的丫头唤来,“你觉着,少夫人送来这些是做什么的?”
是故意讽刺,还是其他?
那丫头冲着叶母一笑,“恭喜夫人,少夫人心里还是想着您的?”
“哦,这话怎说?”叶母来了兴致,侧头问了一句。
丫头这才说道,“您想啊,少夫人是什么出生,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何必费心周旋,便是不理会就是了,您瞧瞧表姑娘,哪得过少夫人一句好话?”
“今日那夏柳姑姑过来,对奴婢们极为的客气,想来也是少夫人有所嘱托。”
叶母微微挑眉,而后又轻笑一声,“你瞧,我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
她是自己的儿媳,又不是敌人,她怎么又忘了?
上次顾夭夭真的发了火,不管不顾的进来抢人,便是连叶母都吓了一跳。
今日,顾夭夭若真的生气,不说派人送东西了,就是态度也得有些不屑,不定还得让人捎几句讽刺的话。
她,真的是老了,老了老了便与孩子一般,分不清好赖了。
“夫人也莫要想多了,昨日府医不说是说了,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便容易心绪不稳,睡不好,就会愈发的烦躁。”丫头宽慰的说。
左右,人家也说了,这种情况又不是只有叶母一人。
很多内宅的妇人,到了叶母这个年纪,调理的药就没听过。
甚至有些夫人,因为气性大了,将下头的人打出毛病都不少数。
“净会宽慰我。”叶母念叨了句,不过到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里的时候,叶卓华回来的晚了,回来的时候顾夭夭已经睡了,屋子里头只有厅里的烛火还亮着,不过已经套上灯纱,光线自然是柔和的。
因这这两日叶卓华一直与顾夭夭住在一处,下头的人自然就接受了,人一进院子,主屋的门便被打开了。
叶卓华蹑手蹑脚的上了塌,看着顾夭夭在旁边睡的香甜,手搭在顾夭夭的腰上,无比满足的听着顾夭夭的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
原本想着,今夜该做些什么,可是看顾夭夭睡的这般香甜他总是不忍心叨扰顾夭夭。
只在顾夭夭的额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明日,明日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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