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吹了进来,屋子里的暖气散尽,好像那四面的墙,都能将外头的冷意引进来。
叶卓华赶紧将窗户关上,而后很自然的坐在顾夭夭的跟前,伸手拉住顾夭夭,用自己的大手为她暖着。
顾夭夭不耐烦的将手抽了出来,“我没那么冷。”
衣服都已经穿的这般厚了,哪还能冻着自己。
倒是叶卓华,一个大男人成日里叫唤着冷,也不知道身子是弱到怎般地步了。
夏柳将手炉拿过来,顾夭夭很自然的放在叶卓华的怀里。
这辈子,她自要活的长远,叶卓华若是英年早逝,那自己的余生,该有多么的无趣。
便是这个时候,顾夭夭都没觉出。原来,自己想与他约定白头。
叶卓华啼笑皆非的看着手炉,他的本意是怕冻着顾夭夭,怎现在让顾夭夭护着了?
手下意识的将手炉放在顾夭夭跟前,只是这个时候,又连着打起了好几个喷嚏。
顾夭夭啧啧两声,满脸的嫌弃,那眼睛里就差直接将虚弱俩字摆出来。
俩人原要说些什么,周生从外头唤了一句主子,难得叶卓华没与顾夭夭交代,直接走了出去。
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与周生小声的交代什么。
外头的风越来越大,看着叶卓华捂着鼻子,估摸又在打喷嚏了,顾夭夭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终是没忍住,让夏柳拿了袍子给叶卓华送了过去。
叶卓华拿到袍子后,下意识的朝屋子这边看去,看到他探究的视线,顾夭夭赶紧低头将脸别到一边。
叶卓华眉间皆是笑意,利索的交代好事情,赶紧回屋子。
一进来,顾夭夭面觉得,迎面扑来了一阵凉风、
叶卓华将袍子递给夏柳,搓了搓手与脸,才走到顾夭夭跟前,“也没什么事,吏部的人总有嚼舌根的,我让周生去给他们找些霉头,让人老实些。”
顾明辰到底下不了狠心,但是让他摸爬滚打寻为官之道,估摸顾夭夭会心疼兄长,叶卓华便从旁出手。
既教训了人,也不能让顾明辰察觉。
毕竟是大舅哥,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
听叶卓华这般说,顾夭夭的脸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沉了,“这种事还需要去外头?你在屋子里不能说?”
这么冷的天,傻子似的吹冷风。
叶卓华重新拉起顾夭夭的手,看着她如玉的指尖,忍不住在手中把玩,“周生,到底是男子。”
说的时间短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不得一直能看见顾夭夭。
再则,他也不愿意让顾夭夭在里屋避着。
左右,大男人这么点风算的了什么。
听的叶卓华这般解释,顾夭夭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小心眼到这般地步?
而后起身,往里屋走去。
叶卓华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夭夭,“夫人,可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只希望,能与顾夭夭同处一室的,只有自己。
自然,处的这个屋子越小越好。
青天白日的,这般主动,还真是给自己惊喜。
顾夭夭没好气的白了叶卓华一眼,“你倒是会做梦。”指了指旁边,“赶紧躺下,我让夏柳将府医唤了过来。”
叶卓华原本已经听话的坐下了,只是一听大夫,惊的站了起来,“寻什么大夫,我好好的哪里需要看大夫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起来的猛了,这会儿怎么觉得头有些晕。
顾夭夭没与他废话,直接伸手将人推倒,“莫逼我将你绑在这里。”
叶卓华顺势躺平,“若你喜欢,这也不是不可以的。”
顾夭夭是担心他的身子,而他,满脑子也都是,顾夭夭的身子。
与这人,却也说不得半句话,索性便不理会。
只是总瞧着叶卓华脸色不正常的很,明明脸冻的煞白,可嘴唇红的都发黑了。
不一会儿府医便过来,一瞧叶卓华的脸色,脸瞬间严肃了起来,伸手碰了一下叶卓华的额头,赶紧让夏柳给叶卓华上块凉水帕子。
瞧着府医的动作,顾夭夭也伸手碰了一下,竟烫的吓人。
“这,起了烧的人,不是双手都冰凉?”顾夭夭自也知道一些,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毕竟,刚刚叶卓华还为自己暖手。
府医叹了一口气,“刚起烧的人是会双手冰凉,可若已经烧起来的。”府医不由摇头,“还未过午,便烧的这么厉害。”
剩下的话,顾夭夭便也懂得。
下午怕是更严重。
府医赶紧先开了退烧的药物,让下头的人先熬着给叶卓华喝下去,而后才给把脉。
说叶卓华这是积劳过度,再加上伤了风寒,估摸叶卓华不舒服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忍着不说,若是再熬下去,即便叶卓华年轻,身子也扛不住。
听到叶卓华那一句,积劳过度,顾夭夭心便提了起来。
这句话,她太熟悉了,上辈子去的那般早,府医便这般医治自己。
低头看着叶卓华,是了,这辈子所有的事情全数提前,自己总觉得那是因为叶卓华有上辈子的记忆,做起事来才这般,事半功倍。
可却忘了,即便是事半功倍,也得人做。
叶卓华九死一生的事,又岂能单单的用一个,苦肉计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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