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抹了一把脸,“小的,小的是求主子给指条活路。”
今这事,他越琢磨越不对,越琢磨心里越觉的害怕,就冬日里的北风,都吹不走他心里的惧意。
“说。”叶卓华往里走的时候,丢下这么一个字。
周生赶紧追了上去,将今日发生的事与叶卓华一五一十的禀报。
“主子,您说夫人是不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她是不是不同意我与夏柳在一起,还是夏柳与夫人说了什么,夫人这是要替她出面?”
“闭嘴!”耳边都是周生絮絮叨叨的声音,叶卓华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周生这么着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内宅子里头的这些个小事。
“若真是夏柳的意思,你以为你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若顾夭夭真出手,周生不定被送到哪个旮旯子地方了。
“你就不能用你那猪脑子想想?”
枉他还喜欢夏柳,就夏柳的脾气,只要周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求顾夭夭帮忙的。
既然不是夏柳的意思,那旁人肯定不会在顾夭夭跟前嚼舌根。
唯一剩下的人,就是叶卓华了。
叶卓华自然不会害周生,他既然说了,肯定不是想要顾夭夭收拾周生。
看周生还没转过弯来,叶卓华只能无奈的说了句,“她只是单纯的,警告你莫要乱来!”
顾夭夭惯会用这种手段,就吊着你,让你自个吓破自己的胆,“怂样!”
不过就几句话,吓成这样,枉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正好在这个时候,顾夭夭从夏柳那边出来,迎面便碰上了刚回来的叶卓华,“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想也不想便问了句。
“今日太子殿下欢喜,便早些回来了。”说着牵起顾夭夭的手放在手心捂着,“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往外走?”
周生许是还没缓过那个劲来,瞧着顾夭夭出来,很自然的就躲在跟前人的身后。
只要他不看顾夭夭,就觉得顾夭夭一定瞧不见他。
顾夭夭一眼便看见了,缩在人群中的周生,不过她并没有去唤周生出来。
毕竟周生是叶卓华跟前最得脸的人,又没有真的做错事,不至于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吓唬。
“我穿的厚。”顾夭夭冲着叶卓华一笑,便率先往屋子走。
等着瞧不见顾夭夭的是影子,周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想起叶卓华骂他的话,不由的哼了一声,还说自己怂,就叶卓华刚才那讨好顾夭夭的样子,也没见的好到哪里去!
进了屋子,顾夭夭将手从叶卓华手里抽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一边让下头人解开袍子,为自己整理衣衫。
看着顾夭夭说变就变的脸,叶卓华啧啧了两声,“你可真是用完我,便将我踹开。”
顾夭夭接过下头婢女奉上来的手炉,坐在叶卓华的跟前,“还不是你跟前的人,胆子太小?”
不过就简单的警告,瞧瞧那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自己若是再对叶卓华板脸,不定他会以为这又是冲着他在发脾气。
叶卓华抿着嘴笑个不停,周生平日里瞧着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可是他能一直跟着叶卓华,那是因为他办事可靠,在刑部,别看弟兄们会开玩笑,可若周生沉下脸来,没个人不怕的。
就这么一个人,竟被顾夭夭这般嫌弃!
叶卓华笑着看顾夭夭沉下了脸,赶紧强迫自己,将笑容收敛,“那我还要谢谢他。”
若不是他,叶卓华怕是没有机会,看顾夭夭的笑脸。
“今日钦天监那边果真对天象有了说法。”怕哪句话说错惹了顾夭夭,叶卓华赶紧转移了话题。
说是阴天见月,那是因为日的光芒万丈。
主,明君现世,护大佑与苦难之中。
现在,天灾人祸不断,便就应在了昨夜那大片的雪,而那月牙是明君的光芒,无论在多么阴暗的地方,君恩都无处不在。
明君登基,大佑灾难结束,明年必然会风调雨顺。
这话,太子听了自然欢喜。
于他而言,那就是皇帝快死了。
叶卓华上奏彻查买卖官吏的事,太子自让他往后排,下头人说,要处置假宦官,太子便用钦天监的话堵他们的嘴。
说是,上天已经预示明君登基,若是真的养男宠会动摇国之根基,那肯定不会有这般预事。
至于,昨日那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太子殿下却是只字未提。
而且,为了庆祝这大喜的天象,太子于今夜要宴请百官为贺,两品以上的官员,皆要入场。
“荒诞!”顾夭夭此刻忍不住斥了句,旁的也就算了,这八百里加急的信,断然不会是,庆祝谁立了什么功劳。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大佑的子民,正在垂死挣扎。
叶卓华叹了口气,“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下头的人去打听,御史台那边也送了信,总会知道昨日送来的到底是什么。”
也辛亏他们昨夜出去了,不若这事不就被太子悄无声息的给压下去了。
看顾夭夭始终皱着眉头,叶卓华轻轻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等着明君登基,一切便好了。”
顾夭夭慢慢的抬头,“谈何容易?”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反手拉住了叶卓华,唇间噙着淡淡的笑意,“你,还是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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