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说了,叶家抄家,那不也没抄出来什么。
而且,叶卓华这孩子,现在看上去是风光了,可从前受了多大的罪过,几次险些丧命,他也都记在心中。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跟叶家没交情,就做这些事,各部都要有人,叶父绝对做不到,说句难听的,就是没那个实力。
叶父之上,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孟相一人了。
而孟相也真的绝了,孟家上下男丁也不少,无人位居要位,这辈子最宠的便是华夫人,旁人也只当他是,性子直。
却不想,人家是有大目的。
若非顾父碰见平城之事,亲眼见了那炮火的威力。不然,就外人凭空冲着他说这些事,顾父绝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多谢爹。”叶卓华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父瞧着天色已晚,今日杀了一日的敌,也乏了,交代叶卓华早些歇息,便先离开了。
有什么要紧的话,明日再说便是了。
另一边,男人们说朝廷的话,顾夭夭换下衣服后,便只留夏柳一人在屋里。
“夏柳,你可想好了,你真的要嫁给周生?”顾夭夭抬头,很是认真的问夏柳。
夏柳重重的点头,“奴婢想好了。”
夏柳不知道,这世上的夫妻,是不是都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恋人。
她也曾将一人放在心头,也曾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可是,心悦一人太苦,太卑微。
人生也许在未来的一日会觉得,不过是弹指一瞬。
夏柳自认,没有顾夭夭的定力,没有布珍公主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没有顾明慧的家室,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只想要,过安稳的日子。
顾夭夭曾同夏柳透过底,要收她入顾家,自然身份上没得说了,将来真的配个寒门贵子当正儿八经文官妻,是风光的很。
可是,她也只是识几个字,算不得有才情,将来,吟诗作对的事总是配合不了夫君。
日子久了,也许夫君会厌烦。
这是,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而周生,他们刚刚好,他们知根知底,品性也都知道,而且伺候的主子也一样。可以说,没有什么会比他们更合的了。
看顾夭夭微微拧眉,夏柳突然间就笑了起来,“姑娘,莫不是觉得周大人还配不上奴婢?”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顾夭夭真的点头。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人,她们眼中,最好的便只有亲人。
夏柳微微挑眉,“那主子,可否让他,这辈子也不纳妾?”
之前,她自然听说过,叶家许诺了顾家,这辈子叶卓华不会纳妾。
且,还有小冯将军也这般做。
她既不是先例,等入了顾家门,也有了底气,也不算特殊。所以,该也可以这般要求。
一生一世,就只有,一双人。
看夏柳既然打定了主意,顾夭夭便也只能点头,拉起夏柳的手,嘱咐了句,“切记,莫要委屈自己。”
夏柳笑着点头,“有主子在,晾他也不敢。”
难得,看夏柳有这般硬气的时候,顾夭夭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好的姻缘,自该是两个人都好,而不是谁,卑微祈求。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眼前欢喜了便就可以。
拉着夏柳说了一阵话,待叶卓华掀了帘子进来,夏柳便退了出去。
顾夭夭光顾着说话了,也没注意屋子里有些发暗,转身拨了一下烛心,待火焰欢快的跳动了起来,这才回头看向叶卓华,“果真是,孟相的手笔?”
叶卓华嗯了一声,便有没后头的话了。而后,坐在顾夭夭的跟前,“这一日日的,心累。”
偏生,一手揽着人,而另一只手,平摊着放在顾夭夭的面前。
许久没有上战场杀人的了,就这一日的功夫,磨起了好几个血泡。
看着叶卓华这故意卖惨的样子,顾夭夭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叶卓华的手,许是提起了从前的故人,不由的想起叶卓华浑身是伤的样子。
那时候,还有个硬汉的样子,不像现在,一点苦都受不得。
拍完叶卓华,顾夭夭还忍不住念叨了句,“你可收点心思吧,今日见了我爹那脸色,我心里都发颤,等到明日,你再喊疼也不晚。”
这话却也不假,顾夭夭想着,若她有女儿,不管是女儿主动还是被动的,但凡是跟女婿上了战场,那都是被女婿给迷惑的。
刀剑无眼,万一将宝贝女儿伤到了怎么办?
听到顾夭夭提顾父,叶卓华跟着也叹气,“我这也是愁的慌。”
他自然没忘记,顾父在西山山头上,那攥拳头的样子。
其实,若是理智上来讲,将顾夭夭带来,顾夭夭这一路自然是受苦的。当初,也许就不该贪那偷来的欢喜。
到底,也是自己自私了。
至于西山之行,叶卓华也是没料到那里会有炮火,虽说叶卓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有了炮火,那终是不同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一后背的冷汗。
若真的出了意外,就算他舍命相护,也保不了顾夭夭的周全。
想到这,叶卓华突然就满心的后悔。
“你说你也是,怎将父亲给请来了?”当然,叶卓华受罪是一回事,主要,太让顾父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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