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跟男妃腻歪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同下头的人说句话。
“回殿下的话,家父身子不适,如今正在外头养身子,等着养好了身子,便会回来。”顾明辰低头说了句。
这话却听得太子笑容满面,连说两句,“甚好,甚好。”
下头人一开始不知道太子说着甚好是什么意思,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说,儿子能顶起这个家,父亲没用了就该撵到一边。
说的是顾大伯,自也说的是皇帝。
“殿下慎言!”言官们便忍不住,提醒了句。
这不孝的话,万万不能再说。
“本殿不过称赞顾卿一片孝心,你们这想到哪去了?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酒,都莫要绷着个脸。”说着,太子殿下端起了酒杯,领着下头的人,走了一个。
酒水下肚,太子又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叶卓华,“叶卿的伤好些了吗?”
“回殿下的话,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点名的叶卓华如是回答。
太子轻轻点头,“这便好,你对本殿忠心,本殿自然知晓,只是大佑律法不可废,本殿不得不罚你。
不过,也是你小子运气好,生在了武将之家,若换成了寻常的文臣,那两刀下去,怎么也得要了半条命去!”
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坐在一旁的言官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恍然间,在场的人都想起了,当日在城门之后,太子被华夫人威胁,是如何的我窝囊,哪里像现在这般,威胁这个,敲打那个的。
端端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偏偏,太子就是喜欢这种,看着下头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恍然间明白了,为何大家都想要坐在这个位置上,果真,让人舒坦。
太子正在训斥人,孟良娣便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殿下,求殿下为臣妾做主。”
虽说现在天气暖了,可却也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孟良娣一路跑来,发丝都已经结了冰。
再加上发鬓已经乱了,此刻看上去着实是狼狈。
“发生了何事?”太子沉着脸问了句。
倒也不是多在乎孟良娣,可她毕竟是东宫的人,旁人羞辱孟良娣,便是没将东宫放在眼里。
孟良娣哭哭啼啼的,自是想将顾家也牵扯进来,可抬头看去,瞧着坐在首位上的都是顾家的人,到嘴边的话便生生的改成了,“臣妾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如韵郡主,惹的她处处针对臣妾。”
一提起如韵郡主,太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对于如韵郡主,京城人谁都知道,她,不得太子心意,已经与太子撕破了脸。
此刻,孟良娣的父亲,孟家大房,也就是被太子安置在御史台的人,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同自己的女儿跪在一处,“求殿下,为小女做主。”
孟家原是不想来的,可一想到,孟家二房被顾明辰压的死死的,这么下去,那个尚书当的太憋屈了。
便想着过来说句好听的话,缓和一家两家的关系,不说让顾明辰让权,就是在外头多少给孟家二房点脸面,也就够了。
而孟良娣这边,东宫还没有太子妃,无论太子多宠幸这个男人,终归不会是正统,孟良娣常出来参加宴会,也同京城命妇拉近关系。
多少,也算是露个脸。
却不想,竟然被如韵郡主给欺辱了。
本都算是孟家后人,可他们被一个女人压制了这么多人,提起那家的人总觉得同个仇人一般。
“如韵!”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太子殿下的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旁边的男妃拉了一下太子殿下,让他回过神来,慢慢的坐稳了,“将人带来。”
毕竟,太子良娣出事了,便是在顾家,也应该为他们讨回公道。
消息,是胡月娘带来的,如韵郡主起身后,深深的看了胡月娘一眼。
胡月娘还同以往一般,只守着礼数,规规矩矩的侯在一边。
当初,没有因为如韵郡主高高在上,而摇尾乞怜,现在,也没有因为如韵郡主的落魄,而变的懈怠。
良久,如韵郡主莞尔一笑,“走吧,本郡主去同太子殿下,认罪去。”
便率先往前走去。
布珍公主看了看,起身冲着诸位夫人福礼,便要去看看。
毕竟是在顾家出的事,顾家总要有个人在旁边回话。
只是,还没迈出步子,却被顾夭夭给拽住,“我去吧。”她笑着说了句。
毕竟这边还需要人招呼,布珍待着这正合适。
更重要的是,布珍到底是异邦人,当日太子能派常姑姑来落布珍的脸,今日若是再生气,依旧能将火气发在布珍身上。
可顾夭夭终归是不一样的。
布珍明白顾夭夭的意思,所以此刻才些犹豫。
“我无碍的。”不等布珍点头,顾夭夭便让夏柳扶着站了起来,而后抬脚走了出去。
在坐的诸位,总是有明眼人,现在也只能感叹,顾家众人,情深义重。
弟兄们心在一起,所以才不能被旁人欺负了。
如韵郡主脚下走的很快,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前厅,于众人之后一眼便看见了,身着玄衣的太子殿下。
不,该是太子与那男妃。
两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束着同样的玉冠,真真好一对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