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辰出门的时候,老太太便让人在小佛堂摆供,让顾家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让顾明辰,高中。
不说状元了,只要在前头就成。
今日,顾明辰没有穿朝服,只是穿着家里的常服,浅蓝色打底,翠绿的竹子,衬的人越发的显得,君子之风浓重。
若非顾明辰现在坐的轮车,若是能站起来,必然也是有能迷倒众位女子的风姿。
可是,大家的视线并未在顾明辰的身上多停留,而是放在了他旁边的顾子皿的身上。
原本,参加殿试的人选定了后,大家便注意到,竟然出来两个姓顾的。
私下来的也都打听,这个顾子皿是何方神圣,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是顾家本家的远方亲戚,倒没什么背景。
不过想着,既然来京城了,那肯定就是顾家的人了,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以后也就会有的。
原本,每次科考,朝臣们都会先打探他们的背景,谁想都结交一些,若是哪日成了朝廷新贵,他们也都能说上话。
只是,这个顾子皿一出来,大家便觉得,怎么那么眼熟。
可是,他还这般年轻,应该是没机会见过的。只是,这眉眼就跟一个人好像,却一时想不起像谁来了。
皇帝为了显示公正,殿试的时候,让百官都在边上观看。
一来,要当着众人的面,再重新选一个题目,先一篇策论,二个,便是由天子出题,由着众人分析一二。
顾明辰既然已经做到吏部尚书的位置,在这一个环节,自然也算是占了便宜。
如今的局势该如何平衡,该如何治理,自说的头头是道,当不辱礼部尚书一职。
倒是顾子皿的表现,却让大家很是惊艳。
比起顾明辰来,他的理解略显稚嫩,可是却眼光独到,少年人能有这般思量,自不是寻常的人。
屏风后头,临安公主自是按照之前同皇帝所说好的,全程看着。
“那个坐轮车便是顾夫人的兄长?”临安公主小声的问了句。
那日自是该见过的,不过因着临安公主的眼里,只有叶卓华,便隐约记得,好像有个坐轮车的人。
旁边的宫婢轻轻点头,“这正是顾大人,写了那篇治世的顾大人,亦是慈夫人的夫。”
她们得了皇帝的吩咐,一定要引导好临安公主,莫要让她起什么荒唐的念头。
一听临安公主竟然先问的是顾明辰,下头的人赶紧在旁边提了一句。
旁人都可以起心思,就顾明辰万万不能的。
要知道,便是连突厥公主也都是好不容易才抬了正,毕竟是公主。
若是临安公主也瞧上了,顾明辰愿不愿意也得另说,若是不愿意,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岂不是让临安公主脸上难看。
再则说了,就算愿意了,临安公主过去了,也依旧是个妾。
丢尽,皇家的脸面。
宫婢越想越觉得心惊,若是临安公主对顾明辰起了什么心思,闹出丑闻来,她们哪里还能活命。
看临安公主不吱声,宫婢接着又说道,“殿下,奴婢瞧着,这位顾子皿公子是不错的。”
长相清秀,又有才,将来定然是个温柔懂得疼爱妻子的人。
临安公主扫了一眼顾明辰,而后便将视线放在了叶卓华的身上。
难得有机会,能光明正大的看他。
越看,自是越欢喜。
正看得入迷的时候,听着耳边宫婢聒噪的很,不由的说了句,“你若是喜欢,那让皇兄给你赐婚便是。”
宫婢赶紧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临安公主哼了一声,而后便又将视线,放在了叶卓华的身上。
瞧瞧他有时微微皱眉,有时候又抿着嘴,人群中,便就只有叶卓华,让人望而欢喜。
这些日子,临安公主害怕皇帝反悔让自己观看殿试,便老实了好一阵子了,加上太后嘱咐,让她避着点皇后,她做的自是绝,便是连门都不出了。
这般,倒是得到了太后同皇帝的怜惜,太后的赏赐那就跟流水一样入了自己殿中,而皇帝更是特意摆了这屏风,让她能看的真切些。
叶卓华的眉头皱的愈来愈紧,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是依旧找不到,这大殿里头究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最后,却也只能放弃,不再寻找。
临安公主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手,示意左右的人扶着自己,离开。
心中,已经有了衡量。
放榜那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众位学子,都在翘首以盼,盼望着,自己能榜上有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顾家的人今日也齐聚一堂,只觉得,这等待的时间怎么这么漫长,打发出去的小厮,怎么还不回来。
老太太手中,拨动着念珠,原本顾父还说了句,“母亲放心,辰哥儿定能高中。”
可是老太太不吱声,顾父摸了一下鼻尖,便就没了话。
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大喜,大喜啊!”直到,院子里头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老太太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我听着是喜?”
而后颤颤巍巍的看向顾父,“我没听岔吧?”
顾父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都说武将粗俗,世人都喜欢文官清流,顾父其实心中也是羡慕文官的,所以现在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娘,是在报喜,在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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