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背对着学生写板书时,好几个学生趁机闭着眼打瞌睡。刘老师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背脊挺直的姜兰,在一堆疲惫的学生中很显眼。
这孩子一直很上进,上课认真,课后做的题也多,可总是差了点天赋,思维转不过弯来,靠勤奋把成绩撑在班级前列。
想到这他拈起粉笔头,砸中一个还在打瞌睡学生的头:“快升高二了,同学们自己要抓紧!尤其是某些上课还不专心的,我就不点名了,你们看看人家姜兰,听得多认真!”
“唰”地一排人看向前排的女孩,她似乎对突然聚集的目光毫不在意,记下一笔公式后抬头露出恬静的笑。
姜兰是个文静的,同班人也习惯了她沉默内敛的模样,这个笑总觉得与从前的她不太一样,又说不上是哪有变化。
周围有人在低声说小话,也有人向她投来嘲讽的眼神。
南穗镇静自若,低头把练习册翻过一页。
谁都不知道她在脑海里浏览文献,新鲜的,刚赊账和系统买的。
根据系统商店的商品描述,是从这个时代中提取的靶向药方面的特种文献。
南穗现在所处的安城只是个小县城,她还是未成年,不能进网吧,也接触不到互联网,只能在月假的时候坐车去市里的图书馆查资料。
101最开始是拒绝的,在南穗多念了几遍“统啊”后,最终打了申请给她赊了两百积分。
货架上文献没什么人买过,正好赶上总部集体积压商品促销,还推出了两百减三十的满减。
于是,101就看着南穗来回比较价格,最终挑了三篇论文刚好凑到两百积分。
系统:“宿主,你好抠。”
“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
南穗回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黑板,眼里都是真挚诚恳。
刘老师收回眼神,敲了敲黑板,提醒学生集中注意力,再继续讲即将到来的月考注意事项。
高中的考试就是一场接着一场,周考、月考、模拟考、联考,总有各种各样的名目。
学生们对月考还是有一分期待的,至少在考完后能有一天的假。
终于等到放学,大家都忙着把教室里放的书本都搬运回家,腾出考场来。
姜兰一向独来独往,只收拾了书本一个人走回出租屋。
下了晚课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街道上车辆稀少,月亮倒是挂着,光晕柔和。合欢粉雾似的花连成一片,甜丝丝的香让人想起糖水的味道。
南穗却感觉到似乎有视线聚焦在她背上,她没有回头,加快脚步拐上楼梯,把门反锁好。
坐在书桌前,忽然有一阵头晕侵袭而来,南穗按着太阳穴缓解,又听见101开口。
“宿主,我的定位显示程家一家又来了安城,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101还没有放弃它的计划,一个劲地游说着。系统也是有绩效考核的,每季度还有总结汇报,101很怕按南穗这么走下去,和总部那边不好交代。
“不考虑,还有,你好吵。”
“那我们谈一下赊的积分问题?”
系统干脆换了催债专用糙汉语音包,电子音落得重,气势汹汹。
“哦,你好安静。”
南穗随口敷衍了101,把最近查到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提笔沉思。
的确有学者对慢性粒细胞白血病(CML)展开了研究,可惜中途因资金链断裂无疾而终,只有半截的实验数据。那数据杂乱无章,丝毫找不到规律,又是初步的体外实验,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她月假还得去市图书馆走一趟,找国际权威期刊其中一篇论文的原文。
第二天,天光亮堂。
南穗早早地到了教学楼,走进事先找好的考场里。
考场都是按上回的考试成绩排的,一个考场30人左右,姜兰在四考场3号。
南穗在第一排的第三个座位坐下,把画满了结构式的草稿纸丢进书包里,扔在前面。
一中为了节省时间,一天就能考完四科,数学和理综安排在上午,语文和英语在下午,可谓是时间管理的典范。
铃声响后,数学试卷和答题卡发到手上,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
南穗仔细地浏览题干,并没有因为这只是一场高中的考试而轻视,顺手用笔把重点条件圈起来。
一个小时,她已经做到了最后一题,是熟悉的导数证明。
南穗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行,眉头微蹙,又把这几行公式推导再顺了一遍,笔尖一顿。
证明的命题是错的。
要是把字母a前面的2提到幂次上,变成a平方倒是正好。
她抬眼找寻着监考老师的位置,举手示意。
监考老师来得很快,听着南穗低声的说明情况,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他不是数学老师,还真是看不出来,而且四考场也不是一考场那群学霸聚集的地方,万一是这小姑娘算错了,他倒是白跑一趟。
“您打个电话吧,我敢肯定是题错了。”
眼前的女生个子不高,笑起来温柔恬静,监考老师听着她说话,竟有些偏向她的说法。
经他通知后,很快有人来处理这件事。
走廊上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来人恰好是刘老师,他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把其余考试的学生惊得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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