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起来,就让他们继续睡吧!听你秦大伯说,他们光坐火车就坐了两天,应该早就累了。不等他们了,咱们先吃。等他们起来之后,再给他们热饭吃。”李云秀的声音温柔,语气李带着一股满足感。
顾时明一觉睡到天亮,中途都没有起来,而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人。只听到院子里刷刷的扫地声。
“起来了,赶快洗刷一下,咱们这就吃饭了。”李云秀跺着脚从外面走进来,耳朵都冻红了。
“知道了。”虽然在饭桌上谁都没有说话,但自有一股温情在弥漫。
“吃完了饭,我们一家要去老屋那边准备饭菜。”等吃完了饭,开始收拾碗筷时,李云秀说了这么一句。虽然她很不想去,但是每年的惯例如此,她也不想改变,只能随大流。
“嗯,那就过去好了。”对于这样的事情,顾时明也没办法发表什么意见,只能默默点头。难道要说,你们不用去了,我们一家四口人自己过自己的,其他人爱谁谁?
他要真敢这么说,保准明天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会吐到他身上。而且,这马甲掉的也太厉害了。
“明子,你昨天怎么没来,妈特意给你蒸的排骨你都没吃上。你说,是不是家里的其他人都不想让你过来。今天正好家里人都在,有什么事情正好都能说道说道?”顾时明带着老婆孩子刚进家门,就听到了自家老妈的亲切慰问。
“我昨天回来太累了,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所以没有过来。”对于老太太的表演,他直接无视了,要是真想给他吃,就应该直接给他送过去,或者让大妮她们过来取也行,又不麻烦,就这么两步路。本来就没有想让自己喝,那又何必假惺惺的这么一副作态呢!
“昨天你回去没吃点东西就睡觉了。这可怎么得交了,那可不得饿的肚子疼。赵云秀,你怎么照顾的我家儿子?你说,你是不是只顾着自己和你的三个小崽子,却不管我家儿子的饭食,你这是要存心饿死他啊!”老太太一阵唱念做打,场面极其壮观。顾时明的两个嫂子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时明的大哥顾海看着老妈的样子,紧紧的皱了皱眉头,像是对老妈的样子很不耐烦,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旁边的老婆给拽住了衣服,还一边拉他的袖子,一边用眼睛提醒他,少管闲事,每年的最后一天,都得来这么一回。他们早就习惯了,反正说的也不是他们,就当是看了一场戏了。
“她们叫我吃饭了,我嫌弃她们吵。真是一点眼神头都没有,我回来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早都累的不行,就想好好睡个觉。谁知道她们竟然那么不长眼色的来叫我当场就被我给训回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妈不是给做了鸡汤了吗?我喝那个就行,又有营养又饱腹。妈,啥时候开饭啊?我可就等着这一顿了。”本来想要看顾时明好好教训一下李云秀的,这下子没戏了。
“她那也是好心。既然明子饿了,那咱们就收拾收拾早点开饭吧。你们男人把家里的对联啥的都给贴好,然后等着吃饭就行了。我们女人进厨房做饭,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做好了。”打扫卫生早都干完了,现在留下的活计并不多。说起家里的安排,老太太拿起了主人家的款儿,把家里的活计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时明帮着贴院子里的对联,正在给对联上抹浆糊呢,就看到李云秀端着个大铁盆走了出来,里面是需要洗的肉和菜。大冬天里就着冷水洗肉菜,那滋味真是谁用谁知道。而大妮也被两人伯娘指使的团团转,合着真正忙的人都是自家的。
顾时明暗暗把家里人的情况都记在心里,然后暗暗盘算着以后的路。
“我要吃黄瓜,你帮我洗一根!”贴完对联,顾时明走到李云秀前面,让她给自己干活。李云秀把洗好的一根黄瓜递过来。顾时明只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嘴里嫌弃的说道:“这黄瓜用啥洗的啊?也太凉了,这要是吃上一口,还不得冻掉我的牙啊!我不要。”
“那要怎么样?要不然等熟了之后在吃。”李云秀也被他的这番做派弄的心头火起,爱吃不吃,冻死你活该。
“你是笨蛋吗?不会用热水洗啊!”顾时明拿来一壶热水,倒进干净的水盆中,“重新给我洗。我现在就要吃。”
李云秀又一次把洗好的黄瓜递过去,顾时明这才接了,然后离开了。难道他是因为我用冷水洗菜才特意过来的。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李云秀突然想道。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把这种荒唐的想法摇出脑袋,就那么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体贴,这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那边做了好人的顾时明安安心心的吃着手里的黄瓜,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吃晚饭。
兄弟三个都在屋里,但却形成了明确的气场,老大和老二一起玩,老三一个人躺沙发上没人理。老爹看不过去,便主动搭话道:“明子,你跟秦安在工地上干的咋样,是不是比之前强?遇到事情你多问问人家,好歹人家比你早出去两年。”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都是为了儿子打算,希望他能安稳下来。
“我现在不在工地干了,在工地干活太累,您这当爹的还想让你儿子我出一辈子的苦力吗?那都是不可能的。”顾时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得人好想揍他一顿。别问,问就是顾家老爹也是这种想法。你心里还有没有点13数啊!都多大的人了还到处胡混,赶紧给我清醒一点。顾老爹看着躺得自在的不争气的老儿子,在心里咆哮着。可惜,不只老儿子不听他的,三个儿子没一个听他的,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主见。现在,就连家里的老婆子都不听他的,对他吆五喝六的,他这可怜的家庭地位啊!他都禁不住得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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