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处北疆这座在他生死不明时亦被他的威名所保护的城池,尚已感受到他受民爱戴的程度。若他以这样看似不显露身份,实则也不曾掩饰的行程一路从北部贯穿整个天昭国再回到京都,那么这一路走来,还未从动荡中恢复,仍心有余悸已将他奉若神明的百姓得知能见到救世主而闻风而动将会有多么疯狂,多么崇敬根本不言而喻。
民心他有了,军权他有了,言顺他也有了,唯一差的,便是名!
按照历史记载和影视剧编排,他的下一步,要么架空皇帝掌控朝纲。要么,便是直接颠覆皇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论他预备如何,最关键的一步,必然会是在京都发生。
她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对的,便全看接下来他要怎么走。若是如此,他执掌天下,她想要脱身只怕更是难如登天。所以,在此之前若她仍未能伺机逃离,那么待权利更迭,王朝动荡之时,才会是她的机会。
普天之下窥一角而猜全貌之能人不在少数,可他们均是熟读史记,又知悉朝政,看得清现下局势之大才者。
缪靳未尝不知自己的布局会被某些人猜到,可那又如何,古往今来,通往权势的道路从来少不了阴谋算计,血流成河。他不过是应势而成,便是那些人猜到,必也是会举双手赞成。一个王朝想要繁荣昌盛,必得是要一个强大的帝王,而非现下座上的那位只知享乐胆小如鼠的昏君。
只是他不曾想到,一个女子,仅仅是与自己相处几日,便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且还将他未实施的下一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想什么,如此认真?”
第44章 成劫
纪妤童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往声音出现的方向看去。却在看到那个男人时,倏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却砰砰砰跳的飞快,他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坐在那里多久了,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她眸光闪烁着,在对方越加深沉的注视下,腾的站起身,瞪着他,眸中带火倒打一耙道:“你何时到我的房间的,为何又不出声,如此深夜,北疆王爷不请自入,可不是君子所为!”
缪靳无声笑了下,便自阴影处的椅子上起身,不紧不慢的朝她踱步而来。
“妤儿如此紧张作何?莫不成是在想什么心虚之事?”
他贴在她的耳边意味不明的叹了句,便径自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倒在床上,整个人欺身在她上方,锐利幽暗的眸子紧紧攫住她的眼,低声道:“本王既来了,自是因为本王的卧榻便在此处。”
说着,带着暗光的鹰眸便大发慈悲松开她的眼,转而流连在她泛着莹润光泽的娇美颊边,粉嫩嫩水润的嘴唇,及单薄的衣衫下沐浴过后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脖颈,锁骨,和,急促呼吸间起伏荡漾,仅仅只是品尝过一夜便回味无穷的波澜之处。
他的眸光越发幽暗,呼吸愈见粗重,床榻之间的氛围陡然升温。火热,暧昧的气息缓缓弥漫整个床笫。滚烫粗粝的大掌待要熟稔的握着那细弱纤嫰不盈一握的颈子时,却率先被一只细白柔软的小手紧紧抓住。
若说方才纪妤童眼中的怒意是佯装的,那么此刻便就是货真价实的。
他不加掩饰的裸露目光,和强势浓烈的姿态,令她的身体与神经不可抑制的绷得紧紧的,紧得甚至她耳边都是轰鸣的。
“王爷!”
她目中似欲喷火的谴责着他,“您答应了会给我时间适应,这份应诺甚至连一日都未过去,您便要言而无信了吗?!”
缪靳好整以暇的俯视着她被怒气晕染的粉嫩的脸颊,手腕翻转,毫不费力便将她两只手都擒在手中压在头顶。
翻涌着暗光的眸中带着怜爱凝着她,高大遒劲的身子控制着力道压在她的身上,薄唇欲触不触的没沿着她的额头,粉嫩的耳廓,琼鼻,再到紧抿着有些发白的唇上,轻吐着热气暧昧低语:“傻妤儿,本王可曾亲口答应了你?便是应了你,也只是让你在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的事上给你时间适应,而不是给你时间让你适应与我的亲近。懂了吗?”
纪妤童侧过脸躲避他的动作,听到这番无耻言论后,腾的下怒意便袭上心头,她唰的扭过脸也不管转脸时与他肌肤相蹭,唇与唇之间仅仅一纸之隔,只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耍我?!枉我还敬你北疆王乃是天昭国的定海神针,救万民于水火,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却怎知你竟如此欺我一弱女子。你,你--”
处于这样被动且安全感尽失的局面,实在令她气极,便连气息都不稳起来。
“你,无耻!”
缪靳却是大悦,鹰眸中尽是对她的宠溺与笑意,“妤儿还是太过天真,本王在外如何英勇铁面,到了自己的女人面前,在这床榻之间,也不过是一耽于美色的男子罢了。”
若两情相悦,到了这时自是郎情妾意水到渠成。可他们不是,一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而一个则是被迫着承受着。
纪妤童心中大怒,枉她还听闻他冷面王爷不苟言笑威震八方的威名,私下里竟也是这般,这般,将床笫之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但随即,她又冷静下来。连绷紧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也不再抗拒挣扎。在他惊讶莫名的目光中,她微微一笑,艳若桃花的脸,清淩柔美的声音,嘴里吐出的话却是直戳缪靳的心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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