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不知,竟还有更为劲爆的事。
“什么?!你说,北疆王妃如今竟成了皇帝的妃子?!”
含英一听,忙面带惊慌的抬手示意她慎言,又附耳小声说道:“姑娘慎言,那是前王妃,是皇帝的陈妃,与咱们北疆王府可再没半点关系的。”
虽说那陈家女在入宫前已与北疆王府没了关系,可到底是曾经名义上的王妃,短短时日竟摇身一变做了皇帝的妃子,这陈妃与陈家实属无情无义寡廉鲜耻!竟一女二嫁,讨好两任皇帝,等王爷入京,且看他陈家会有何等下场!
纪妤童实在是太过惊讶,她倒不是觉得那王妃,哦陈妃一定要给北疆王守节,只是丈夫身死不到一月便合离,又不到一月又再嫁,如此迅速如此高效,便是在现代也是会受到一些道德上的谴责。更何况是这个对女性极其严苛的时代?不过古代既是教条严苛的时代,又是伦理极为混乱的时代,父抢子妻,子抢父妾,兄弟互抢等等之类不胜烦举。
就是不知这位陈妃是自己自愿的,还是身不由己被家里人逼迫的。其实她倒是更倾向于是那皇帝对北疆王怀恨已久,将其杀之还不解恨,又以如此方式将他的妻子抢走,是要让他死了都要蒙受绿名。
若果真如此,那陈妃倒极是可怜的,被当做战利品,承受着天下人的骂名,却没想到丈夫竟然没死,也不知她得知前夫死而复生的消息该是何等的崩溃。
想到这里,便对这缪靳越发的厌恶。他潜在暗处安排这一切,却为何不能将自己的妻子保护起来,竟任由妻子受如此大辱?
她与他被迫纠缠已然背负了极大的负疚感,和对她自己自尊伤害的煎熬。却如今竟又发现他是如此不堪之人,这一刻,想到她竟与这样的男人虚与委蛇床上纠缠,便胸口滞闷直犯恶心。
她猛地闭上眼,表情痛苦厌恶又略显狰狞。她无法忍受自己竟与这样的男人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她也不能再说服自己要保持冷静以待时机,她一分一秒一时一刻都不想与这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甚至要再次同床共枕。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升起了要与他玉石俱焚的想法。
这太可怕了,纪妤童捂着胸口趴伏在浴桶边上干呕,耳中轰鸣作响,连二婢惊慌失措的喊叫声都听不见,她在极力克制着生理反应,亦在压抑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自厌自弃与灼烧她五脏六腑的怒与恨!
缪靳带着冷洌气息大步进来时,见到的便是她正散着湿漉漉的黑发,裸着光洁的背趴在浴桶边上埋着头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亦急促短促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当下便变了脸色,脸色霎时难看到极点。
“快叫大夫过来!”
他急于她此刻的痛苦,连质问那二婢发生何事都没,便几个大步迈过来不顾会沾湿衣衫便径自探入水中握着她的身子提了起来,又快速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了件衣服为她裹上,抬起她的下颌便急问道:“身子哪里不适?怎会如此痛苦--”
“你不要碰我!”
纪妤童猛地推开他,全然不顾身上披裹着的衣衫掉落在地,自己亦湿漉漉赤/裸/裸的赤脚站在地上。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未压抑起来的恨意便再也掩饰不住,死死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到底还留有一分理智,说完便扭过头脚下不稳的半转过身扶着浴桶背对着他。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连他的呼吸她都不能忍受。
手指紧紧扣着桶沿,指甲用力到几要掰断,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脸上的表情那样的悲,那样的恨,便是连那双明澈的眼此刻也不再清澈。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样陌生的自己,让她再难以接受,竟忍不住失声落了泪。可她仍然要克制着情绪,不想被人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这样脆弱又懦弱的自己。冷白纤细的身子却不由控制的微微发抖,纤细的肩头更是一颤一颤的收紧着。
缪靳被她突如其来那么浓烈的恨意钉在原地,心脏骤然一痛一紧,好似被人用力攥了一把让他毫无防备疼得几欲要弯下腰,脑子竟也空白了瞬。
待缓过那阵痛意后,他渐渐冷下眸子看着她,她怎么敢,怎么敢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敢这样抗拒自己的存在,明明不久前的亲昵交融还在身体内回味,她也已不再那样抗拒与自己亲密,可不过是与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她竟态度大变,竟是比以往的排斥都重!
他无法忍受得到后失去,再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这样反复不定无法操控的她。他此刻亦是怒盈于胸,那憋闷得人呼吸不畅的怒火逼得他眸色黑沉越发冷厉的可怕。
可却在看到她颤抖着身子,极力克制着哭泣的样子又生生压下了怒焰。明明此刻她满身赤/裸,玲珑有致带着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的诱人身子就这样立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升起一点欲望,只抬手解开身上的外袍以不容抗拒的气息强势的裹在她身上。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说了不要你碰我,我不要听到你的声音,更不要穿带着你气味的衣服!”
一道压抑着怒意,一道不掩饰恨意的声音同时响起,令尚还冒着热气的房间内温度骤降,冷得好似要连空气都凝冻一般。
候在门外的含英二婢与靳三靳五等侍卫,则在听到二人针锋相对的话时冷汗加身齐刷刷跪了一地,呼吸都屏得几欲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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