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从龙椅上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背后居高临下的睨着下方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的男子,抿着唇,极不情愿的咬牙说道:“北疆王救国有功,今特封其,为,定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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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许久,纪妤童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含英等人因着方才二人争锋相对心有余悸,且又因她竟敢直呼王爷之名的大胆行径而暗自咋舌,遂不敢轻易打扰。
直到管家凃零带着些侍卫奴仆抬了好几个大箱子站在院中请安,含英才小心上前试探的扶着她的手臂,轻声说道:“夫人,奴婢先扶您坐下吧,外间凃管家带了几大箱子东西要给您过目,您不若看一看,权当打发空暇,说不得便有喜欢的物件呢?”说话间又朝一边使了个眼色。
含衣接收到她的暗示,也轻步过来扶着她另一条手臂语调轻快道:“夫人您就看一看嘛,您不知道,咱们王爷征战多年,那可是搜罗了许多奇珍异宝,再加上一些番邦异族讨好上贡的,便是连皇宫国库都比不上呢。”
二人都识趣的没提说王爷心疼看重之类极无眼色的言语,只一心想挑起她的兴致切莫郁结于心。见她无动于衷,清澈的眸子淡淡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样子,便无奈对视一眼,自作主张请了凃零进来。
待那一箱箱价值连城流光溢彩的珠宝首饰精巧物件,被一个个奴仆端着红木托盘恭敬的跪在堂厅中举过头顶好让屋内唯一的主子一赏时,凃零方站在下首恭敬有礼道:“见过夫人,奴才不知您的喜好,便自作主张挑了些俗物请您劳神一看可还喜欢,或您有何想要的,尽可以吩咐奴才。”
纪妤童终于有了反应,示意那些跪着的奴仆起身,她亦踱步来到近前看了看。巧夺天工的发簪步摇耳饰璎珞,个个华丽非凡璀璨生辉晃花人眼,但凡女子看到这样成排成盘的华贵首饰任君挑选,怕是都没有丝毫抵抗力。
可此刻屋内所有人,众多侍婢奴仆竟无一人坏了规矩抬眼去看,一个个仿若木人一般,对着这些价值连城的金银玉饰视而不见,更不见一人脸上带有贪婪之色。
连下人的自制力都如此之强,可见王府规矩之森严。也可见那人御下的手段有多强。
纪妤童并未在那些奇珍异宝金玉首饰上过多停留,东西虽好,可惜她并无兴趣。
但她却微颦了眉仍是随手挑了些,正要转进内室补眠时,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对还恭敬候着的凃零说道:“早就听闻京都繁华,乃人间天上,劳烦凃管家安排一下,稍后我便出去赏一赏这京都好景。”
说完微微颌首也不等他答话便示意他退下,兀自转身向着内室而去。
只还未走出两步,便被身后态度恭敬却不慌不忙的声音叫住,她顿了顿,只微侧头,余光便见那凃零微躬着身垂着头不卑不亢道:“夫人交代奴才必定办妥,只王爷事先吩咐万事先以夫人身体为先,您的补汤药膳还未进完,此时恐不适宜出门。还请夫人再担待几日。”
纪妤童心里平静,面上却毫不掩饰自己些微的不耐,便连身上的气息都变得不悦,屋内众人虽不敢直视于她,却是都感觉到她的不快。
想到方才她连王爷都敢对抗的一幕,便不由缩了缩肩膀。只没想到这位女主子竟只是沉默片刻,冷冷哼了声便入了内室没再吩咐。
与此同时,北疆王被封超一品定国王的旨意亦迅速传遍京都,天下百姓无不喜笑颜开额手称庆。与之而来的,便是定国王空悬的王妃之位会花落谁家一事,也渐渐于坊间流传开来。
而这些消息,不觉住处已换了匾额的纪妤童却是一无所知。这几日里,她淡定配合着吃药膳,完了便会照常找来凃零吩咐他自己要出府,也雷打不动的被对方以暂时不宜出去为由恭敬却强硬的回绝。
而如今她能活动的范围,也被这王府之主大发慈悲下令由一方小院扩张到花园。只是她的生活规律,除了早中晚三餐膳后要出来走一走,转一转,其余不能出去的时间便都泡在药房里和黑贝短暂为伴,好似对不能出府一事并未芥蒂。
虽她迄今连这府里大门在何方向都不知,但偶尔她于花园拱桥上漫步时却能看到几名出现频率频繁的侍卫,和那管家从南边方向往北边她所住的院子的一条岔路而去。且还曾有见过穿着官服,内侍服侍的男子往来,而对这一切她只默默看着,从不曾开口询问。
不过随着时日渐长,她虽看起来表面无异,可含英与含衣却能很明显得察觉到,夫人的耐心似是要到头了。
果然,在又一次被凃管家回绝后,向来不过问王爷行踪的夫人便当即连大氅也不穿仅着着一身单薄的衣裙怒气冲冲就往外走,口中冷冷质问:“你们王爷现下何处!”
因王爷未曾下令对夫人隐瞒行踪,含英便忙将大氅为她披上,边快速回道:“回夫人,王爷此刻应是在书房--”
纪妤童不知道书房的位置,便指着靳五不容拒绝道:“带路!”
彼时缪靳正与京都内的部分下属商议半月后的祭天事宜,而其中便有已于朝中任职的钟昌闻在。
却时至今日,他都不知纪妤童已在自己效忠的主子身边。
北疆王少时离京,常年无召不得归,是以京都并无府邸。先前事时,杨帝所赐的那座虚有其表的北疆王府,此次入京缪靳连看都不曾看得一眼,直接入了此地一座占地颇广的府邸居定。且除了府内众人,便是京都所有人都不知道北疆王此次入京身边还携了一女子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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