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谁调/教的,裴淮一清二楚。
那姿态,那声音,那在被亲吻后眼尾微红的反应,无一不再提醒着自己,她也曾像现下一样,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只消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月宁不断拍打他的肩膀,推搡他的脑袋,甚至抓着他头发用力往后拉扯,裴淮像觉不到疼痛,抬起眼眸,冷笑着攥住她的手腕。
“你待我,不公平。”
月宁乏了,泪珠簌簌往下直落,说话的声音柔弱沙哑,却挡不住恨意:“你就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我?”
“你真以为,这事我所为?”
第六十四章 裴二郎有的是力气
两人谁都不肯退让, 彼此怒目对视。
末了,裴淮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又抓又挠的疯癫样子, 一路穿过长廊,来到雕花木门后的一处汤泉。
甫一进门, 便被扑来的热气蒸的浑身发热。
他大步走到池边。
月宁忽然觉得身下一空, 随后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温热水流,她呛了几口, 只觉得要溺死的时候,听见扑通一声响动。
先是一只手臂拦腰横过她的腰间, 接着又感到他两手掐着自己,推至贴满鹅卵石的泉壁上。
雾气缭绕的熏蒸下,两人皮肤都变得绯红似火, 湿软的衣裳贴在身上,比起一/丝/不/挂更令人遐想万千。
月宁剧烈咳嗽着,白嫩的小脸痛苦而又羞恼。
“你..滚。”
“孙月宁, 你看清楚我是谁!”
说罢, 裴淮从水中直起身来,精健的身形透过濡湿的衣裳, 显得异常俊美蛊惑,水珠沿着他发间往下流淌, 滴滴答答的掉在肩上, 或滑到肩胛骨处, 漫成细细的线最后狭路相逢, 汇聚在无一丝赘肉的腹部。
他冷厉着面容,眼神却是浓热的。
月宁肺腑被呛得犹如刀割一般,闻言抬起头来, 却见那人居高临下睨着自己,说出的这番话更是不知所以。
“你是什么意思?”
她往上扯了扯衣裳,退无可退,便踮起脚尖尽量让自己与他隔开更远。
周遭是汤泉池子的热气,旁侧还有备好可供沐浴的木桶,摆了六桶热水,落地宽屏上以金线勾勒出层叠堆积的牡丹花,雍容富贵,地上铺着沾了水珠的裘毯,还有两双木屐。
环境是陌生却令人心寒的。
睁眼前,她脑中记得自己正在魏国公府,与乳母身边看过孩子后,然后在灵玉的陪同下回了房,这两日码头事务繁忙,李衍抽不出身,便连着两夜宿在外头,而她只看了几页书,便觉得昏昏沉沉。
再度醒来,衣裳也换了,就躺在那偌大奢华的拔步床上,睁眼对到裴淮的凝视。
裴淮垂下眼皮,望着她起伏不定的柔软,暗哑着嗓音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记清楚,今日要你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他李三郎,是我裴淮!”
裴淮!
手指掐住她的下颌,欺身上前后,右腿别开那细长,以不容拒绝的姿势宣泄愤怒。
他合上眼,在亲她耳垂的时候,被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随后,他笑了笑,唇凑上去,贴着那秀气的耳朵一字一句要挟:“若不想你那两个孩子死,便乖乖从了我!”
月宁浑身血液霎时如冰冻了一般,虽在温泉池子中,可她僵住,一动不动看着面色阴沉的裴淮,他勾着唇角,修长如竹的手慢慢落在她颈间的领口处,指腹沾到皮肤,月宁眼里又热又湿。
她颤着唇,眼尾的水痕犹如止不住一般,沿着腮颊两侧不断往下掉落。
冷,连心都被冻住了。
衣裳往下拨开,月宁下意识抬手覆在上面。
裴淮余光往外扫了眼,有道黑影探头探脑往里看,他背过身,将月宁挡在内侧。
雾气撩/人,更何况外头隔了数丈远,还有面蜀锦屏风遮挡。
能听见激荡的水声,裴淮嘴里的浪语,其余便都看不清了。
半个时辰之后,裴淮先行离开,却没径直走出池子,而是取了大巾,折返回去将月宁包裹住,又抱进了卧房中。
细雨如丝,黏着屋檐刮成一道道的水痕。
月宁侧躺在床上,看他换了件雪白中衣后,于外侧隔了两掌的距离与自己背向而卧。
她咬着唇,能瞥见他不甚高兴的后脊,绷紧而又僵直。
末了,月宁还是伸出手指,小心戳了戳他的肩膀处。
裴淮没回头,声音冷了:“这会儿不怕我糟蹋你了?”
月宁倒吸了口气,手指抓着衾被边沿,往上拉到下颌处。
方才在汤泉里,他给自己指了指外面窥视的人,继而也没再碰她,只是喘气的时候温度热的骇人。
....
殿内,浓烈的龙涎香引人昏昏欲睡。
婆子身着劲装从外面匆匆赶回,进殿后跺了跺脚,将伞交给贴身侍奉陈培尧的内侍。
陈培尧正捏着卷案录,翻看当时沉尸案的结案证词,确认裴淮没有查处到旁的细枝末节后,便见案录往地上一掷,不偏不倚打在婆子肩上。
“拿去看完,就烧干净了。”
“是。”婆子仔细收好,又将方才在汤泉别院看到的悉数与陈培尧讲了一遍。
“二郎还真是淮南侯亲生的,情种。”
陈培尧冷笑着,端起案上的碧螺春慢慢啜了口,又道:“扬州那边也该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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