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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看着泰叔走远,钟粤搂着周渝肩膀,用力揉了一把,“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周渝低声说。
“我也不知道我说对不起干嘛,可能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钟粤笑了笑,还是搂着他肩,“泰叔平时脾气就急,再加上那是发弟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不该凶你,我让他跟你道歉,他要不跟你道歉的话我们以后都不来他们家了,好不好。”
钟粤说话时还是搂着周渝,为了安抚轻轻地晃着他肩膀,手指扣着他一刻也不肯分开,动作亲热得像拥抱。
周渝的心思在这样的动作里飘得不受控制,某种情绪飞快地爬上来,在思绪里占了主导位置。
他甚至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很想问问钟粤,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不过这只是个想法,真问出来显得自己很怪,钟粤看周渝没什么事了,就松开他自己靠着墙玩手机,周渝凑过去看,发现他还是在看鲸鱼的纪录片。
才想起来这个人为了灰鲸担心的夜里睡不着觉,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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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5分钟不到,泰叔气喘吁吁地冲进店里,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体检是明天。”他说,“发弟拿到通知之后高兴地复印了很多份,大部分他都带走了,好在有一份被我拿来贴墙面……”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好吧,怪不得他不肯告诉我。”
周渝第一次来泰发烧腊店,就目睹了泰叔和发弟吵架,因为发弟考上了音乐学院,泰叔不让他去,他以为那事儿就完了,没想到现在还有后续。
“他真是死脑筋。”泰叔叹了口气,“跟他说了很多次,就算考上音乐学院,以后也不见得有用,不如乖乖在家看店,怎么就不听劝呢。”
“泰叔,那天我就跟你说了,发弟考上大学,去不去念书是他自己的事情。”钟粤说,“他既然这么想去,为什么不让他读?”
“就算读了也是浪费时间,我哪里不懂他,还不是想着当歌手,出专辑,这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泰叔说着拿出根烟想抽,看了看周渝,又把烟揣回了口袋,“后生仔年轻任性,我理解,可我这个做爸爸的就是得拉着他,不让他走弯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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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本来不想说话,可泰叔这么说,实在是戳动了他某根神经,压了半天也没压住。
“他能考上音乐学院,说明已经比其他人强很多了,读下来至少有一个大学文凭,你凭什么说他一定会失败?”周渝问。
“每年那么多歌手,能出来的有几个?”泰叔反问,“发弟什么样子我太明白了,他有什么本事,无非就是能弹弹吉他,跟专业的差太远了。”
“就算他没能出人头地,音乐方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选择非常多,而且就算这些都不做,难道读完大学就不能回来看店吗?”周渝说,“既然他喜欢,为什么不让他做呢?”
“他从小没出过城,除了看店什么都不会。你年纪小,不懂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泰叔重重叹了口气,“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与其让他在外面冒风险、受委屈,回到家里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周渝还想说什么,被钟粤偷偷掐了把手背,只得住嘴。
“泰叔,我明白你想法,但是现在发弟已经决定了。”钟粤接过话头,“你如果让他退学,他会同意吗?”
“他不会,发弟从小就倔,跟我一样。”泰叔说。
“所以两边总要有一边妥协,现在发弟觉得你肯定不愿意他出去读书,怕跟你联系了会被你拉回来,所以不肯回消息。你总得先告诉他不是这样的,要不然他一个人在广州,不跟你联系,你不是天天担心?”钟粤说。
钟粤又说:“何况出去读书又不是读一辈子,四五年时间而已,你们可以先慢慢适应着,这个过程中也许发弟的心态会变,也许你的心态会变,重点是他有这个想法,不让他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钟粤拍了拍泰叔胳膊,“你们感情这么好,不可能四五年不说话不是?总得有人先迈出一步。”
说完这些就没人再讲话,大家安静地等泰叔答复。
泰叔绷着脸,纠结了会儿之后,别别扭扭地问:“那我该怎么说?”
“跟他说同意他读书,希望他回个消息。”钟粤说。
“可我……”
周渝很清楚,泰叔想说“可我不同意”,但他这句话没说出来,迟疑地看着钟粤。
钟粤挑了下眉:“那可是他自己努力考上的大学。”
泰叔纠结地抿嘴,最后叹了口气:“好吧,我倒看看他这几年能读出什么名堂。”
他按照钟粤说的,给发弟发了微信,全程紧张地绷着脸。
刚按完发送键,手机就“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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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泰叔激动地大叫一声,“他问我,‘真的吗’?我怎么回?”
“当然是真的。”钟粤说,“但你心里也得真的同意才行,不然要是发弟知道你在晃点他,再生气可能就不是这么好处理了。”
“好,我同意。”泰叔看到发弟回了消息,刚刚的疑虑焦躁通通一扫而空,他急切地点点头,脸上都焕发出了光彩,“我儿子想读书,那就让他读,我们做父母的,不就是孩子的后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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