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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窗外白雪红梅,心想去年此时, 自己还在花楼里纠结是选老头子还是年轻人, 如今再想想,那时候她的眼光何其短浅。
    身边侍女正在给香炉添香,见状忙问, “夫人,可要再添一碗?”
    花宜姝摇头, 她坐在屋子里,能隐约听见院墙外的动静,眯着眼细听了一会儿,似乎有“太后”两个字。须臾,曹顺子从外头进来,眉开眼笑的, “夫人夫人,大喜事啊!”
    花宜姝看向他, 就听曹顺子道:“那些贵女, 都叫太后娘娘送回去了, 说今日是腊八,不好再留人宫中,让她们回家与亲人团圆。”
    花宜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道:“那太后何时再将这些贵女们接回来?”
    曹顺子道:“不接了不接了,我找沁芳姐姐打听过了,说是太后那边透了口风,叫她们回去后相看人家,年纪不小不能再拖了。”
    “嗯?”花宜姝有些惊讶地坐直身, “太后真这么说?”
    曹顺子喜笑颜开,“这是自然,小的可不敢撒谎。”
    花宜姝道:“那崔思玉和蒋携芳呢?”
    提起这两位,曹顺子就呆了一下,“这两位,小的没打听到,应该还在仁寿宫里。”
    花宜姝就笑了一下,没一会儿,凤晴云来了永华殿。
    如今她可算得上永华殿的常客了,与花宜姝关系又好,她一来,底下人都笑脸相迎。
    凤晴云一来就跟花宜姝说了件新鲜事,“前些日子陛下去仁寿宫与太后吵了一通,就是你去请安却迟到的那日。此后太后对她们的态度就不如以前亲热了。”凤晴云口中的“她们”自然是那群太后召进来的贵女,“今早太后忽然将我们所有人都叫到仁寿宫主殿,说是她耽误我们良久,让我们回去后尽早相看人家,若是有中意的可与她说,由她亲自赐婚。”
    她说着就露出个不屑的笑来,“崔思玉也就罢了,她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女,继续留在宫中陪伴太后也说得过去,蒋携芳就有些不要脸面了,太后娘娘都明着赶人了,她还舔着脸想要留下。说什么想要陪伴太后,打量谁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思呢!”
    花宜姝点点头,别的不说,其实她还挺欣赏蒋携芳,生得不错,脸皮又比寻常贵女厚,她要是也能为她所用……
    “不过蒋携芳应当也是没办法了。”凤晴云继续道:“她母亲是郡主,她父亲是开国侯,可实则家里没一个能挑大梁的,蒋家说是在文武百官中都有声望,实则全是仰仗她那位桃李满天下的祖父,她爹没什么才干,她弟弟也扶不上墙,当年要不是老侯爷一心站在陛下这边,蒋家也没有今日风光,不过老侯爷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所以蒋携芳才一心想要入宫,以她的身份,入了后宫少说能封个四妃之一,将来哪怕生个公主,也能为蒋家再续几十年的荣华。
    可惜皇室人丁单薄,要不然蒋携芳或许能将目标放在其他王爵身上,也不必死赖在宫中不走。
    花宜姝心中一叹,哎,原来蒋携芳是非跟她争这块肉不可啊,可惜了,看来这个人是不能拉拢到她这边了。
    凤晴云说着说着便面露郁色,“离了宫,再找不到花姐姐这样好的姐妹。”
    花宜姝就道:“你家中难道没有兄弟姐妹?”
    凤晴云便面露苦涩,“我上头还有三个哥哥,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父兄皆宠爱我,却从来只将我当小孩儿哄,我幼时想要像哥哥们一样习武,父亲却找来一个不通武艺的女师傅教我鞭法,我从前一直以为自己这一手鞭子耍得极好,见到姐姐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花宜姝见她抚着腰间的鞭子一脸怅然,却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你的确是井底之蛙。”
    凤晴云面露愕然,还有点委屈与气恼,她这么说只是自嘲,但真的被这样附和了,她心里又不舒服了,换做旁人,她早就一鞭子甩过去了,哪怕软绵绵没什么力道,也能出一口郁气,但面前这人是花宜姝,是她自认入宫后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因此凤晴云只疑惑看着她。
    花宜姝:“你要不是井底之蛙,你就应当知道这地有多宽天有多高,你要不是井底之蛙,你就知道,这天底下能与你交往之人多不胜数,分别了虽则可惜,倒也不必难过,出了宫,天地广阔,你这样好的姑娘,想要多少个朋友没有?”
    凤晴云被她说得心动,但想起自己几次交朋友的经历,又不禁踌蹴起来,那些贵女跟她压根聊不到一块去,这时却听花宜姝道:“话说起来,我还有几个好友也在宫外,我早就同她们提起过你,你得了闲找她们玩去。她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凤晴云嘴上说着不稀罕别人喜欢,但等花宜姝说话时,又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一个是荆州赵刺史之女赵慕仪,你也许早就听说过,一个是平民出身,名唤王玉燕,她在经商上颇有些才华,也许明年就能被选座皇商,你若是不嫌弃她出身,或许能与她谈得来;一位是刚刚回京的静王妃,虽然辈分上要唤她一声婶婶,可却是一位温柔敦厚的女子,小郡主珠珠也聪慧可爱。最后一个,你可听仔细了,她是军器监主簿的妹妹,名唤萧青,虽是女子,可武艺高强,连御前龙武卫副统领都不是她的对手,更是协助静王灭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湖邪派,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善使长剑,鞭子其次,你要是见过她的鞭法,就知道我耍的那几下,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假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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