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菡心知自己再也瞒不住了,不住地磕头:“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也是受了蒙蔽!当初她们给奴婢的时候,说其他贵人就是用这香助眠,奴婢当真以为那就是凝神香,奴婢想着娘娘夜里经常睡不安稳,就想试试!”
“哪里知道竟然是害人的东西!奴婢后来无意中知道了,就再也没敢用了呀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娘娘您信奴婢!”
事到如今,竟还在狡辩,煜太垂下眼眸,没人看到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哀痛。
“你觉得我是不会动你,还是动不了你?亦或是,动不了你那已经进了国子监的侄子?”
静菡如雷击顶,猛地打了个寒蝉,她怎么忘了,面前这位看着较弱的人若当真算计起来,到底有多厉害!
“奴婢错了!奴婢是一时糊涂!娘娘!求求您就原谅奴婢吧!”
煜太妃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起初在得知她身上的毒不足以致命的时候,她还想着,若她能收手,那便当作不知罢了,是人就总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却没想到……
“起来吧,去找你的新主子,让她给你做主。”
静菡停下动作,抬眼看向榻上的人,短短几下的功夫,她额头已经磕除了了血,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滑过眼睛,看过去,好似将煜太妃也度了一层血色。
“我放你离开,总归得有个说法。太后身份尊贵,自是不会要我性命的,是不是?”
静菡到底跟在煜太妃身边多年,只一眨眼便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已经彻底被她放弃了。
“奴婢明白了。”
“去吧。”
静菡慢慢起身,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身跪下:“若娘娘三个月前也是这般模样,奴婢断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事已至此,奴婢无话可说,只希望,往后奴婢不在娘娘身边,娘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不要太相信身边任何人,您是,皇上亦是!这是奴婢最后能给您的话了。”
言罢,静菡一脸决然的走了。
煜太妃没有阻拦,只从开着的窗户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她眨了眨眼,泪珠缓缓滑过脸庞。
十九年的主仆情谊,今日终是一刀两断。
……
是夜,凤仪宫,吕静娴摔了手里的茶盏:“简直一派胡言!煜太妃是我嫡亲的母妃,我害她作甚?我看就是太后想要害人,却反被抓了把柄,如今倒来栽赃于我。”
“太后连夜宣您过去,娘娘去吗?”
吕静娴冷笑:“这分明就是鸿门宴,我若去了,怕是未必能回!”
也是在这一晚,太后连夜下了懿旨,斥责皇后心思歹毒、谋害太妃,且不知悔改,草菅人命。派人围了凤仪宫,不许出入,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
吕静娴这才知道煜太妃身边那个告发她的宫女竟然死了:“太后竟敢!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她真当我吕家都是死的不成!”
“宫门都被封了,不让出也不让进,咱们怎么办?”
“拖,等皇上回来!”她就不信,谢长风会任由太后借着这莫须有的罪名打压他们吕家。
朝中几大势力已然是平衡之态,一旦贸然打破,谁都别想好过!
……
“娘娘,静菡姑姑她,服毒自尽了。”
煜太妃一愣,问道:“她是自尽?”
“是,是自愿服毒自杀的,太后原本想留她一命。”
煜太妃闭了闭眼,良久,才道:“照顾好她的家人。”
“是!”
第12章 想要大规模生产,还得先……
目送孔戟连夜离开,陆云筝得知他们也要准备启程回京了,心里顿时生出浓浓的不舍。
“这次与爹爹相见,竟都没能好生叙旧。”
陆铭笑道:“你我都好好的,便是最好的叙旧。”
两年不见,陆铭其实长得更圆润富态了些,他本就生的白净,整个人看着,并不像是名扬天下的大名士,反倒更像个乡绅老爷。但他眼角密集的细纹,和依稀见白的头发,终究还是泄露了几分真实心态。
陆云筝直到今日才看得分明,心里既愧疚又心疼:“是女儿不好,让爹爹忧心了。”
自家爹爹明明不过四旬啊!
“瞎想!与你有何干系?”陆铭道:“这世道早就显出乱象,只是这两年愈发地明显。我既为帝师,得幸被世人尊一声‘先生’,总不能独善其身。”
见陆云筝仍旧忧心忡忡,陆铭安慰道:“明年就是秋闱了,最迟秋闱过后我就回京,莫要伤心了,乖。”
陆云筝知道陆铭离京定居此地的缘由,因为这里地处腹地,亦不似京城那般鱼龙混杂,各地学子过来求学也相对容易。在这里,他可以一视同仁,帮助更多的寒门学子,也能借此广纳良才。
“爹爹,您信女儿吗?”
“为何突然这样问?爹爹不信你还能信谁?”
陆云筝道:“那就请爹爹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皇上定能治下太平盛世!”
陆铭微微一怔,似是想起什么,片刻后展颜笑了:“好!那爹爹便等着这太平盛世。”
……
纵然再不舍,也依旧是要分别的。
龙辇行进之后,陆云筝便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下。
谢长风哄着她哭了一会儿,才道:“肥皂的事朕已经安排好了,暂且就在咱们以前的府邸里做,你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