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那个的是,颜娜倩一个大活人,生生被这俩给当成了不存在的空气一般?
颜娜倩满心无力,收拾好东西,站起身走了。
又到底有些不甘心,就站定,回过头冲着打铁铺子的方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冷哼,“等关海姗找来了,看你怎么办!”
宋秩皱眉。
说完,颜娜倩得意洋洋地走了。
桃桃最讨厌有人打断自己唱歌,嘟起了嘴儿,“这一遍不算,重新来!”
宋秩轻笑出了声音,“……好。”
桃桃认认真真地把小河淌水反复唱了三遍。
宋秩果然完成了工作,整理好打铁铺,关上了铺门,这才和桃桃朝着半山腰上走去。
夕阳渐沉,阳光变成暖桔色映照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暖意融融。
颜娜倩并没有走远。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看一看——
只见桃桃蹦蹦跳跳的走在前头,活泼得很,一会儿扯根草、一会儿扯一扯路边矮树上的叶子……突然一脚踩了个空?!
宋秩眼疾手快地一把提溜住她!
桃桃整个人都被他提溜了起来,足尖都悬空了。
小姑娘兴奋得要命,连声叫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宋秩就真的把她提溜起来,凌空甩了甩——
桃桃发出了兴奋的尖叫!
这时,唐丽人站在半山腰上的自家门口,大声朝下边儿吆喝了一句什么……
宋秩就把桃桃放在了地上,两人加快了步子迅速朝山上走去。
看着一对璧人渐行渐远,颜娜倩心情复杂。
夜里吃晚饭的时候,白正乾和唐丽人就商量着,要怎么给周春妮和蒋宏志办喜事儿。
桃桃挺不高兴的,“妈你干嘛还要帮周春妮呀,她对我三姐都那样儿了!”
“哪样儿?”
唐丽人这几天忙昏了头,还不知道周春妮来家找梨梨质问和显摆。
梨梨保持沉默。
姑嫂几个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学舌。
听完了儿媳女儿们的话,唐丽人皱起了眉头,“春妮这丫头……我以前觉得她可能就是性子有点儿像炮仗,原来她是故意针对我家梨子的?”
说着又冷哼了一声,“既然这样,还指望我帮她操持结婚的事儿?她自己搞吧!”
白正乾叹气,“你说说气话就完,看在春生的份上,该帮还得帮!毕竟都是咱看着长大的孩子……再说了,蒋宏志的调令都已经下来了,他必须马上离开,明天我就找他谈谈话,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如意春妮非要跟他走,估计两三天内就得离开了,咱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调令下来得这么快?”宋秩有些诧异。
白正乾,“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边疆那边马上就要冻城了,还不赶紧让人去?再说了,有几个知青是主动愿意往那地儿钻的?你是不知道,咱村上报了这么一个名额啊,整个松县都轰动了!嗨,明年咱村又有把握评文明村了!”
唐丽人就问白正乾,“当家的,你说蒋宏志是一腔孤勇、背水一战呢?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边疆那边儿的厉害?”
桃桃有些好奇,“边疆不好么?”
宋秩解释道:“那边风沙大,半荒漠地带,缺水……其实除了黄沙之外,什么都缺。冬天冷到冻城,夏天热到融化……是咱国内最艰苦的地方。”
桃桃“噢”了一声,又说,“多种树呀!有了树、就能留住水,慢慢改变恶劣的生态环境呗。”
宋秩,“就因为是荒漠,缺水,所以种不活树……听说要培育二三十棵树苗,才能勉强活一棵树,结果风沙一来,树苗全死了。”
桃桃陷入沉思。
白正乾对唐丽人说:“我估计蒋宏志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当然了,可能也是年轻,不晓得厉害,就凭着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所以我才担心春妮!你想啊,她跟着蒋宏志去了那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万一蒋宏志心里不痛快,像揍颜娜倩那样揍她呢?”
“在那人生地不熟的边疆,又没个娘家人给春妮儿做主……她又不是个勤快的人,蒋宏志看她能看顺眼?唉,她是生是死啊,全凭蒋宏志说了算!你说她是不是傻!”
白正乾越说就越生气。
全家人都不吭声了,默默地吃饭。
杏杏忍不住又问了一嘴,“爸、妈!还有那个颜娜倩呢!这个亏咱们就这么吃了呀?她可是坏透了,当初她算计的可是咱家三姐!三姐没上当,她才算计的周春妮!”
听到这儿,白梨梨捧着碗、扁着嘴,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为这事儿,唐丽人把白梨梨关家里不许她出去。
梨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了,她特别想念田地里已经长得很饱涨的谷穗,幽翠的树林和村里那弯浅浅的小河……
白正乾看着梨梨委屈巴巴的样子,有些心疼,可一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敢跑去玉米地儿和个男的约会……又生气了,“哪个叫她胆子那么大!对方递了个小纸条过来,她都没搞清对方是人是鬼,也敢跑去……”
梨梨低了头,捧着碗呜呜哭了。
唐丽人深呼吸——
“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个!”
顿了一顿,唐丽人又教训女儿们,“那颜娜倩不是个东西!你们几个哈……一来是别和她玩儿,也少和她说话;二来呢你们几个出门千万别落单!捱到今年年底你爸上报了咱村的工作报告,等到明年开了春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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