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需要忍吗?
白梨梨愤怒地吼回去,“你信不信……就算你妈没死,从今往后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惹事生非的话,我就活活弄死你?!”
孟军军呆住,杂工蒋叔、以及站在门口的几个职工见到白梨梨这么愤怒、这么凶的样子,全都齐齐呆住。
白梨梨年轻漂亮,又温柔可亲。平时大家都把她当成后辈看,但她其实是大厨,还是个厨师长。
她淡淡对说道:“蒋叔,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后厨也是越来越松散,是时候好好抓一抓纪律了!要不然……迎宾馆是政府接待贵宾的地方,后厨的卫生情况是最最最重要的!再让我看到闲杂人等随便进出,就别怪我记过和处分你们了!”
说着,白梨梨带着怒火走进了后厨。
蒋叔赶紧一把抓住了孟军军,拎着他的衣后领子匆匆往袁纯美的办公室赶。
而此刻,董明春已经离开了袁纯美的办公室。
她的丈夫孟国强带着儿子孟军军过来了,这会儿孟军军去后厨找白梨梨,他则在她的办公室里,夫妻二人互诉衷肠。
袁纯美低泣了两声,“国强,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白梨梨,但愿她能替代我……与你们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
孟国强皱眉,“你怎么老说这个?”
“国强,你回答我,你……愿意娶她吗?”袁纯美仰着苍白的病容,幽幽地看着他。
孟国强心烦意乱地说道:“不知道,不会!你不还好好的吗?说那些毫无营养的话干什么!”
袁纯美,“那如果我撑不过明天冬天呢?国强,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我、我是放心不下你和军军啊!”
孟国强动容地看着妻子。
“我只要你,”孟国强低声说道,“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医生不是已经说了,你现在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到这儿,孟国强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今天你喝了药膳汤没?”
袁纯美一怔,“没有。”
是呀,今天好奇怪!
——平时白梨梨每天中午都会送一份药膳汤来给她,已经持续了四年。今天怎么回事,白梨梨怎么还没来?
孟国强皱眉,“现在都几点了?这白梨梨也太不像话了!”
夫妻二人正说话呢,然后有人推开了袁纯美的办公室门——正是后厨部的杂工老蒋。
老蒋把正在哭闹不休、还不住地拳打脚踢的孟军军拎进袁纯美的办公室,就立刻闪了出去,还反手关上门。
孟军军大哭大喊,“我要杀了白梨梨!我要杀了白梨梨……我妈还没死,白梨梨居然就敢欺负我呜呜呜……妈个鸡的那就是个表子养的!不要脸的贱货……”
熊孩子一边骂、一边哭、还倔犟的想打开办公室的门冲出去。
好像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头拉住,孟军军打不开。
袁纯美和孟国强被儿子恶毒又不堪入耳的叫骂给惊得目瞪口呆。
“闭嘴!”孟国强怒喝。
孟军军条件反射一般的就闭了嘴,也不敢再掰门了,回过头,委委屈屈、抽抽噎噎地看着父母。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守在门外的老蒋立刻大声音说道:“袁副科长!还是麻烦您看好家里的小孩吧,白大厨说了,后厨重地、闲人免入!这本来也是我们后厨部的规矩,请您体谅我们,谢谢您呐!”
老蒋说完就松了手,不再拉住袁纯美的办公室门,急匆匆走了。
袁纯美的亲妈眼滤镜太重厚,自动忽略掉儿子骂的那些污言秽语,只听到了白梨梨欺负她儿子的那一句,不由得心如刀割。
她连忙朝着儿子招手,“军军,妈妈的心肝,快到妈妈这么儿来……快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白梨梨她怎么欺负你了?”
孟军军眼珠子一转,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我去求她给我做多味花生,一点点就好,可她不同意……妈妈,同学们都欺负我!他们都说我妈妈是病秧子什么事儿都干不了,只有我拿着多味花生出去玩的时候,他们才会接受我……”
“妈妈,你去跟白梨梨说,让她给我做多味花生好不好?!呜呜我不敢去找她,我害怕!她还说了等你死了以后她要弄死我……不,她说,就算你还没死,她也会打死我的呜呜……”
这是孟军军惯使的伎俩。
——不管他有什么过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只要赖到小伙伴们的头上去。再添油加醋地夸大自己受的委屈、只字不提他是怎么欺负别人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加上一句:别人嫌弃他有个病娘……那么他的妈妈就一定会无条件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果然,袁纯美的脸色霎间惨白。
“我、我找她去!”袁纯美站起身,准备去找白梨梨理论。
孟国强皱眉,“你身体不好,就歇着吧,我去找她……顺便去拿了你的药膳汤来。”说着,他匆匆离开。
袁纯美看着丈夫的背景,咬住了嘴唇。
她心如蚁噬,又恨又嫉又痛!
——恨她这如败絮一般不争气的身子,明明有爱她的丈夫和儿子,可她却没法子照顾他们一辈子!
——让她最最最嫉妒的是,白梨梨貌美温柔,想必她死后,丈夫续娶了白梨梨,很快就会把她给忘到九宵云外!就比如现在吧……他这么急匆匆地赶去找白梨梨,谁知道他是去兴师问罪的、还是去一睹芳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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