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繁想起青年的音容,想起青年那双好看的手。
他眉眼弯弯,竟是低低一笑,漂亮凤眼里似乎春暖花开。
......
元旦很快就来了。
一月份的那天,京城罕见的刮起了大风。风好大啊,吹得路边的常青树动都沙沙作响,叶子带着树枝都一齐狂舞。
好像是什么盛大的仪式,每一片树叶都参与其中。
魏玉白顶着大风前来,北极星的小阁楼里茶香渺渺。茶水的热气飘散,一楼宽大,一桌又一桌的木桌都坐满了人,都在听台上的角儿唱评弹。
经典的二胡配上琵琶,年轻漂亮的江南姑娘,穿着旗袍和小高跟在台上唱曲儿,温柔婉转,十分动听。
一壶茶又一壶茶,一碟瓜子儿又一碟瓜子儿。
侍者迎了上来,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是来喝茶还是来谈事?您有预约吗?”
来北极星会所的个个非富即贵,在这里当差的人个个火眼金睛,也从不冷落任何一个客人,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某个低调点富豪。
再看魏玉白穿的一身贵气,自然更加和善。
魏玉白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道:“有预约。三楼甲字包厢,姓晏。”
侍者点点头,问道:“是魏先生吗?”
魏玉白点点头。
“您这边请。”侍者带着魏玉白一路上楼。
伴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魏玉白跟着侍者上了楼。小阁楼雅致、考究,甚至还请了一个班子的民间师傅来做菜。
据说是陆总家里那位不爱吃山珍海味,偏爱路边摊,于是陆总费尽心思到全国各地请来了这开摊儿的师傅,专供沈少爷吃个饱,偶尔也会在北极星里卖卖特色美食。
甲字房是最高等级的包间,一般人花钱也约不上北极星的甲字房。这价格么,约个包间就够寻常人家吃个三年的了。
这漂亮兄究竟是什么人家呢?
魏玉白推开考究雅致的木门,入眼是一面纯手工雕刻的山水屏风,遮着一寸千金的水墨纱,屏风后影影绰绰可见一长身如玉的青年端坐着。
太子爷挑开珠帘,绕过屏风,他走进时,宴繁恰巧抬头,两人视线相撞,都愣住了。
是晏繁最先反应过来。
薄唇勾起,一抹极温柔的笑。
他们相见次数不算多,但魏玉白见人笑倒也不算少。然而还是次次栽进那浅浅一弯春水,欲罢不能。
晏繁凤眼微扬,笑着说道:“魏玉白。”
第33章
后者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傻傻的点了点头,视线片刻也不能离开眼前的人。他慢吞吞的坐在了晏繁对面。
虽然不礼貌, 但魏玉白没能控制住那种冲动。他冷而厉的三白眼此时有压不住的火热,视线如有实质,来来回回的扫视着眼前的人。
两个人今天都可以说的上是盛装打扮。
毕竟除开之前那些明知故问,假装不识,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场合的正式见面。
宴繁今天穿的很应景,穿了一身改良过的晋制竹青长衫,
“晏繁。”魏玉白轻声喊道。
对面的那人仍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漂亮的手却在桌下紧紧的攥成拳头,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晏繁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用那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着魏玉白, 将面前那杯刚沏好的茶推到了魏玉白面前。
——又是这样。
魏玉白没动, 眼睛死死的盯着杯沿的水渍。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想——
这杯茶他喝过了吗?喝过的话为什么把自己的茶给我?我喝的话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这么想着, 魏玉白突然精神振奋, 二话不说接过茶一口干了!
“你!”宴繁吓得一下子站起来,连忙去夺他手里的茶杯,可惜晚了。
——被烫到了。
太子爷‘啪’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 “卧槽好烫好烫好烫......”
宴繁忍俊不禁, 莞尔一笑。
魏玉白委屈死了, “这茶这么烫你还拿给我啊!你还笑,烫死我了。”
魏玉白越是委屈,宴繁笑的越发控制不住了,宴繁怕人生气,努力的憋笑, 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递给他, 好脾气的说道:“给你。”
魏太子爷气汹汹的一把抓过糖往嘴里丢, 心里还在骂骂咧咧。
果然,越漂亮的男人越危险!古人诚不欺我!
青年细心的将茶杯拍在桌上时溅出来的水渍擦干。
抬头时,大男生还在愤愤不平,嘴里的薄荷糖被他咬的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宴繁没忍住,又笑了一声,“不要生气了。我下次吹凉了给你。”
宴繁心道,这人怎么毛毛躁躁的?喝茶不都是喝烫的么。他倒好,一口闷了,不烫到才怪呢。
想是什么想,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变了一番了。
魏玉白这才露出勉强满意的神色,“哼”了一声,拈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丢。
“诶!”晏繁正要拦,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大男生把糕点往嘴里一丢,脸色越来越难看。
太子爷苦着一张脸,越发委屈了,“这也太噎脖子了,你这拿的什么糕点啊?”
晏繁无奈,给人到了杯凉水递了过去,“这糕点是就茶吃的。不能直接吃。这一块得吃半个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