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熙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安抚道:“韫儿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楚韫蹭了蹭他的掌心,登时老实了下来。
“我有些功夫在身,提前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佯装昏倒,在他们走后,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担心你会出事,便自作主张跑到坤庆殿将你带走了。”
楚韫捏了捏他的手指,打断道:“等等,坤庆殿守卫森严,还有谢哥哥在,你是怎么绕过他们这么多人将我带走的?”
室内暖意融融,可她后背却蓦地出了一层冷汗。
方才听风进来过一趟,她已经听说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楚韫没想到她只是在外面逍遥了一天一宿,宫内却已经找她找得天翻地覆。
龙熙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若他是别有居心地接近她,那岂不是很可怕?
见少女的脸上又露出戒备的神情,龙熙心里不禁有些发闷。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隐瞒了她许多秘密。
他定定地看着楚韫,“我确实有些事没跟你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楚韫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出宫呢。”
“之所以将你带出宫,一来是因为我的病,不能被第三人发现,韫儿也不希望我被当成怪物抓去罢?”
“二来则是,因为你被人下了情药,在宫中……诸有不便。”
“什么?”楚韫诧异地看着他,“我何时被下了药,我怎么毫不知情……”
龙熙直视着她潋滟的眼眸,“你不觉得,你昨夜过于热情了些么?”
“……”楚韫顿了顿,“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她脸不红心不跳,坦荡道:“我还以为是我这几日一直素着,累积的情.欲爆发了呢。”
龙熙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嗯,我还想感谢那个下药的人。”
“感谢他什么?”楚韫眉头微蹙,“我倒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对我下手。”
“若不是他的药,昨夜你可能会支撑不住。”
楚韫脸色腾地红了,支支吾吾道:“那、那也不一定,寡人、寡人可是天赋异禀。”
“哦?天赋异禀?”龙熙眉眼含笑地望着她,明明没说什么,却让楚韫的脸愈加烧起来。
她蓦地一下将他扑倒,恶狠狠道:“不信的话,寡人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馨香柔软的身子紧紧压着他,偃旗息鼓半日的灼热又有重燃的趋势,龙熙眼眸发暗,将她扣在怀中拍了拍,“睡罢,你的下面我给你涂了药,明日应该就会恢复如初。”
楚韫伏在他胸膛上,小声问:“可是,你不会难受么?”
因为那个怪病,他反应很是强烈,杵在她身上,像是滚烫的铁杵一般。
龙熙低低笑了声,“没事,我可以忍住。”
次日,楚韫是被听风叫醒的。
“主子,雍王殿下在外面候着,说有事要向主子交代。”
皇兄来了,楚韫自然不敢怠慢,利落地梳洗换衣,待来到外殿时,却在看到地上跪着的男子时顿时愣住。
“景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九章
兽炉青烟袅袅,徐徐盘旋上升,周室弥漫着清淡的香气。
楚烈身着紫衣头戴玉冠,目光在妹妹身上停留片刻,沉声道:“据本王所查,景光买通太监,勾结匪类,不仅在殿下的饭菜中下药,还打晕了数名宫中内侍。”
他望着一身绯衣的少女,“韫儿准备如何处置?”
楚韫怔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皇兄,真是景光所为吗?”
跪在她面前的少年高大清俊,虽有时张扬了些,但对她却是极为体贴多情的……
楚烈眼眸扫过浑身乱颤的男子,冷声道:“景光,你亲自向殿下谢罪。”
“殿下饶命。”景光脸色憔悴,眼底泛着乌青,衣衫满是褶皱,想必被讯问多时,“景光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下如此错事,求殿下饶过景光,景光毫无半分伤害殿下的意图!”
见他承认,楚韫并无太大波动,只是略蹙了蹙眉,“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与外面的匪类相勾结?”
景光眼神闪躲,支吾道:“药是景光花重金从别的小太监那儿买来的……殿下明察,那种药只会助兴,并不伤身。”
“至于那些匪类……”他垂下眼,“是景光进宫前的旧识,一直不曾与他们断了联系,景光一时冲动,才在殿下生辰那天,将他们带进了宫。”
楚韫脸色微沉,“向阿熙赔礼道歉。”
景光愣了一下,忙解释道:“殿下明察,前夜龙公子只是吸入了少许的蒙汗药,并无受伤……”
“怎么,非得受伤才配让你赔罪么?”
楚韫冷声打断他,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漠然,“你因为嫉妒争宠给寡人下药,寡人可以念在你的一片情意上不与你计较,可阿熙不应当被牵连。”
她睥睨着脸色苍白的少年,“磕一百个响头,此事便就此翻过。”
景光眸子一亮,不敢置信:“殿下所言当真?”
楚韫勾唇一笑:“君无戏言。”
偌大的外殿登时响起沉闷的撞击声,血肉之躯一下下磕在金玉转铺就的地板上,没过多久,地上便多了一片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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