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家老二分庭抗礼的是花家老三,花家老三的第二代出了个骠骑大将军,如今花家起码有半数的军队,都在他的麾下,他的儿女,虽不如花珍绮出色,却也不至于像花二一脉那样青黄不接。
至于花家老大,那可以说是花家最超然在外的人,因为他无儿无女,只有一名养子继承他的衣钵。在花家,分管着各个旁枝家族子弟的挑选培养,所以这一次来到百凤城的,正是这位花家大老太爷。
何向戴这边絮絮而言,那边的花家在百凤城的驻地,也因着花有恒受伤回来而忙作一团。
躺在床上的花有恒身体已经不再像刚刚中针那会抽搐不停。冰针随着血液的热度慢慢融化,人也就和平常无差了。
“刚刚才把珍萃送回京城,如今又来这么一桩,有谁能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坐在屋内主位的一名老者,灰布长衫,头发斑白脸色红润的瘦削老者沉声问道。
“都是李家,该死的李家。大爷爷,就是李家下的手。李家太猖狂了,根本不把我们花家放在眼里。”花有恒一脸狰狞,恨声道。
“你?”老者是花家老大,如今族长的大哥花卫云,眼皮一动未动,花卫云饮了一口茶,声音平静无波,“就你,值得李八爷对你动手?”
花有恒生生噎住,眼中的恨色转为愕然 ,他一直以为是李八爷转身一刀下的暗手,难道不是?然大爷爷的话也太让人不甘,他连让李八爷下手的资格都不配吗?
“珍绮,你来说。”叫道花珍绮的名字,老者的态度显然温和了不少。
花珍绮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唯独省略了她与龙少爷之间的对话,不,应该是龙少爷没理她,她自己一厢情愿说的话。
“这么说来”老者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么说来,你怀疑是那个年轻男子动的手脚?”
“有恒身上中的显然是寒气,如今寒气一散,自然无恙。”花珍绮略微思索,接着道:“那日我们情急之下以为他中的是,”花珍绮顿了顿,看了花有恒一脸吃屎的模样,眼里散过一抹不屑,“中的是有恒自己射出的针,只可惜喂了解药仍不解痛。一路回来我细细想了想,那年轻男子射出的箭,寒冷彻骨,冰箭与有恒的针相撞,冰屑四散,很大可能就是趁此机会下的手。”
不管是与不是,这祸水,她都会引向那年轻男子,或者根本就不是男子的人身上,原因无他,她心底念着想着的人当日看那名年轻男子的眼神,时至此刻想起来,依旧让她心底泛酸。让花有恒记恨着,最好来个狗咬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竟然是他。”果不其然,花有恒咬牙切齿,“他日再让我遇到,定要让他好看。”
“你应该好好向人家学学,”花卫云眼中闪过一抹嫌恶之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来的穷小子,就有这样的胆量修为和心机手段,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花卫云正要训斥,却突见他的贴身老仆急匆匆走了进来。
“何事?”花卫云问,“直说无妨。”
“老爷,”老仆恭敬地行礼,“我看了下手册,花五一脉的后人也来了。”
“哦?”花卫云挑眉,声音微抬,“名字?”
“花无痕。”
“花无痕。”花卫风念了两遍,抬眸问,“可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不知。”老者身子一弯,“他并未到我们为旁枝家族子弟安排的地方报道。
“旁枝,”花卫云自嘲一笑,“他如何算是旁枝,那可是真正的花家嫡系。今日是最后的期限,明日你便贴上公告,所有的弟子三天后到演义堂。尽快打听花无痕的消息,看看他落脚在何地。”
“是”老者恭敬一拱手,才转身退下。
“我们返京的日子也近了,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莫要出门。”花卫云站起身来,一拂袖,跨步出门,“珍绮,你随我来。”
花有恒气得额头冒着青筋,这是什么意思,变相要软禁他的意思吗?他要是乖乖地呆着这,如何将那贱民找出来一顿折磨?”
这一天百凤城里发生了不少事情,纪将军的墨宝园已经卖出去的消息还未传开,花家公子在城门外从自家马车里掉落下来的事情看得不少人掩嘴偷笑。
没有人注意到,百凤城的某一条街上,出现了一个人,颀长的身姿挺拔卓立,乌黑的长发只用一只碧玉簪子固定住,其他的长发一泻而下,一身淡青色的布衣尽显得清雅之极。
男子徐徐而行,明明那般卓尔不群,却偏偏没有人停下脚步去看他一眼。他与街上的人,明明走的是同一条路,却偏偏好像处在完全不同的空间。
男子走到桥边的一棵柳树下,抬眸望着天空,声音空灵不散,“当日的气息在十莽山,花家的人,到底和谁起了冲突?”
第37章 花家弟子 强者当更强!
男子就这样站在桥边的柳树下, 他的双眸清澈却又看不见底,黑发与漆黑的双瞳相映照,白皙的肌肤有如上好的美玉, 一袭青衫随风轻轻晃动,仿佛已与身边的柳树合为一景,他站在那, 仿佛就是这天,这地, 这人间最为钟灵毓秀的一人, 飘渺出尘, 风姿卓然。
过了许久, 男子轻叹一声, “入乡随俗,既然入世, 如何能独处一隅,冷眼人间。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力生智,智生悟,悟生灵, 灵生道,道生,”男子顿了顿, 又是轻叹一声,若然有人听得见, 定会觉得这轻轻一叹,几欲将你的心绞碎,将你的魂儿也勾走了, “道生永恒,我的永恒,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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