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是……因……”
系统的声音又变得模模糊糊了,像是坏掉收音机,到后面根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苏酒焦灼急了,下意识想要使用神力,然而一发动,大脑瞬间传出剧痛,她失控般叫了一声,捂住了头。
“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骨头进来,“请您去……”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坐在那里看日记的少女此时倒在了地上,黑发如同瀑布散落在雪白长毛地毯上,她捂着脑袋,痛苦的蜷缩着,眼角泛出水光,布料舒适的丝绸上衣卷起来,露出了大片纤细嫩白的腰肢。
骨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推开,“酒酒!!”
苏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靠在了男人宽厚的胸口上,她痛的说不出话,抬起潮湿的眼睫,只能看到微微敞开的黑色衬衫后露出的大片皮肤和有力的锁骨,以及稍显凌乱的银发。
那银发被他急促的动作弄乱,落在她脸颊上,有些冰冷的痒意,她被按住了脉搏,温暖热烈的神力灌输进来,她一下没那么疼了。
血在发热,骨头在颤抖,她的心脏热烈有力的跳动着,神力的洗涤下,她一瞬耳聪目明。
她蜷缩在他怀里,不知为何。
她听不到他的心跳了。
那苍白胸膛里,传出了细微的震动,此时那震动,听起来不像心脏在热烈的跳动,反而像冰冷的齿轮在咬合。
但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
“……强行使用神力……精神力不稳,受了损伤……”
“……不可以再使用神力了……不然很可能……形神俱灭……”
“……”
苏酒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了。
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额头温热,她眼睫毛微微颤抖。
似乎是感觉到她睁开眼睛,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动了动,收了回去。
苏酒得以重见天日。
这里似乎是玻璃花房,有着漂亮巨大的玻璃穹顶,抬眼就能看到灿烂的阳光,她能听到鸟儿的叽叽喳喳,空气中湿度正好,还有浅浅的迷迭花香。
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将天色染的金红,云霞的光仿佛披在了男人身上,将他银发染的血红,他穿着蜿蜒着金色纹路的神袍,俊美的脸藏在阴影里,偏偏一双湛蓝的眼睛凝着细碎的光,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温温柔柔。
“醒了?”
那样温柔,简直像梦中情人。
苏酒一言不发。
刚刚没有看清楚,现在她看清楚了——她在玻璃花房里的一个玻璃病房里,把外面那些植物,花鸟全部隔绝开来,只是因为这层玻璃太过干净透亮,所以她刚刚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怎么?”米哈伊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难受吗?”
少女穿着蓝白线条的病号服,黑色长发被他细致的梳好,垂在纤细的肩头,雪白精致的脸蛋上,金色眼瞳看起来有些空空茫茫。
像一尊漂亮的没有魂魄的木偶娃娃,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抓出一点点灵魂的迹象。
米哈伊尔摩梭着她细嫩的脖颈,眸光一暗,低声:“酒酒。”
苏酒:“啊……”
她金色的眼瞳慢慢动摇起来,像是有灵魂在里面缓缓苏醒,她的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米哈伊尔:“怎么突然用起了神力?”
苏酒:“……”
苏酒:“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一点东西。”
她说:“所以很好奇的,试了一下。”
她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像只因为火焰太美所以尝试触碰,结果被烫伤的小猫。
米哈伊尔握住了她纤细的手。
“那是神力。”
她的手很小很软,刚好被他裹住,米哈伊尔说:“你现在还不可以用。”
神明的劝诫安静又优雅,不紧不慢的,让人很舒服。
苏酒一时间又有些不太习惯。
回忆里的米哈伊尔,跟现在的米哈伊尔,完全不一样。
回忆里的黑发男人,虽然骄傲,霸道,别扭,但是对她的时候,他的情绪薄薄的藏在眼里,总是一目了然。
可是现在的米哈伊尔,他眼里温柔的湛蓝色如同面具,把所有的情绪藏于不见底的深海,不可捉摸,然而乍起微波,又是不可招架的疯狂。
苏酒随即又想起——这似乎,才是米哈伊尔。
虚假的记忆里……一直,一直,和她相处的,米哈伊尔。
她也想起来了为什么。
因为。
在米哈伊尔给她的剧本里。
她只是一个凡人。
凡人,是没有神力的。
她迟钝的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哦”了一声,“那听你这样说,我以后,可以用。”
她说话的样子,金色的眼瞳漾着微微的水光,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米哈伊尔光是听着她说话,就觉得爱怜充盈了心脏,他吻了吻她纤瘦的手指,“当然可以。”
“不过酒酒现在身体不好。”米哈伊尔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哄她,“等身体好了,我再教你用,好吗?”
苏酒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爱人有着银河一般漂亮的长发,湛蓝温柔的眼睛,看她的时候深情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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