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姝仔细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每次萧霖华来了以后香桃的表现,这事就像是拨开层层云雾,抽丝剥茧,最终探寻到个中缘由……
她忽然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香桃,是临王萧霖华的人。
王锦姝不确定是一开始她就是,还是她半路被萧霖华策反。不管如何,她懒得再去想,再去对付,最省心的办法就是赶走香桃。
可是香柳呢?
王锦姝又有些犯难,香柳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一意的为她出谋划策呢。可是若是香桃被赶走,香柳作为妹妹,也最好不要留了吧。
“对不起,香柳。”王锦姝忍不住低声呢喃。
第170章 己所不欲
王锦姝并没有过多的去想这件事,问题的根源不在于香桃,而在于萧霖华,又是“梅雪酥”又是收买她身边的人心,他既然把事情做的这样明面了,她再不理解他的用意就显得她过于单纯了。
王锦姝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一趟临王府。
香柳轻轻叩门,得到允许,进来时,她双手提着食盒,施礼道:“姑娘,您中午没吃饭,是不是香桃做的饭不和您胃口?奴婢自作主张去美膳居给您买了一些饭菜回来。”
香柳说着,便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王锦姝看她低眉顺眼,说了句“你有心了”,仍旧自顾自的换衣服,并不打算吃她带来的食物。
“姑娘,我帮您……”香柳上前,默默帮王锦姝系好衣带,又整理好衣襟。
王锦姝穿戴妥当,看了一眼桌上的饭,对香柳道:“拿去和香桃吃吧,我不饿。”
“姑娘……”香柳哀哀的唤了一声,眼圈红红道,“姑娘,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不敢忘却,我姐姐糊涂,她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这样的话就不必再替她说了。就连你都不知道她真正错哪里了吧?”
香柳微愕,脸上犹带泪痕,不解的看着王锦姝。
“你先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去和香桃好好聊聊吧,看她到底是怎样想的。她若能坦诚的同你说清事情原委,我倒是还可以考虑留下你们。”
王锦姝语气清冷,任谁说她无情都无所谓,此刻她对香桃已经仁至义尽。主仆之间最大的就是信任,主信任,仆忠诚,若是已经出了猜忌,就会像一道疤痕,是不容易彻底消除的。
若是长久相处,真诚待人,也许还能有机会回到最初的表面和谐。可是世间之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永远回不到从前了,要不然古人哪里还会有“人生若如初相见”的感慨呢。一个“若”字,就说明了,永远不可能了。
对于人之情感,王锦姝确实没有太多的耐心。她想,人生在世,总有人不认同你,谁也不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为难他人呢。
相安无事,不也很好吗?
王锦姝一人骑马,穿过街道。此时刚过晌午,天色就已经昏昏,这几日时不时的下雪,总不见晴朗,天气愈发冷的不像话。
王锦姝裹紧了衣袍,经过琴乐坊,听到里边传出悠扬明快的琴声,忍不住驻足倾听。
不多时,一个小童跑了出来,对王锦姝招手喊道:“姑娘,姑娘,我家公子请您进去呢!”
王锦姝脸上露出笑意,明知故问:“你家公子是谁呀?”
小童登时奇怪的看着她,咦?她不认识公子吗?那为什么公子说他的朋友来了,让他请她上去?
外人称呼这琴乐坊里的琴师都为某某琴师,能被称呼为公子的,只有润溪公子呀。
小童歪着头表示疑问:“我家公子就是润公子呀,姑娘难道不认识吗?”
王锦姝看着小童一脸严肃,忍不住笑道:“我认识润公子,只不过向你确认一下而已。带路吧。”
王锦姝将马儿交给琴乐坊的小厮照管,自己跟着小童进了楼。
室内暖烘烘的,润溪只穿了一件素色单衣,正坐在琴边弹奏。王锦姝进来后,小童伺候她脱去斗篷,奉上茶。
王锦姝捧着热茶,纤白冰冷的手指慢慢有了血色。
润溪弹完一曲,双手覆在琴上,面带浅笑道:“外边很冷,不怕姑娘笑话,我向来怕冷,所以让人在屋里烧了三盆炭火,王姑娘现在也暖和过来了吧?”
王锦姝含笑道:“这屋里的确暖和,而且你刚刚弹奏的曲子欢乐明快,仿佛春日到来,冰河消融,春暖花开一般。”
润溪心中一喜,王姑娘竟然懂音乐!
润溪忍不住问道:“姑娘也会弹琴吗?”
王锦姝笑了笑,道:“琴太难了,我没有学会,我只会吹笛子。”
“是吗?……”润溪眼睛一亮,想说他这里有笛子,可以与姑娘合奏,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毕竟上午才发生了那件事。他若是再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王姑娘恐怕真的就恼了。
王锦姝抿唇笑道:“我也好久没吹笛了,生疏了很多,公子是音律大家,我演奏的笛子简直不值一提。”
润溪温和一笑,说了句是吗,就不再提这个话题。当然他也不会去问王锦姝为何有兴致来他这里,也许是心中烦恼随便散心,也许是无事可做偶然来到这里,不管哪种,王锦姝能来到这儿,他已经很满足了。就不会再问些扫兴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