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府衙的官差加强了治安巡逻,却还是遮挡不住攸攸众口,连日总有不绝的议论。更甚至有人利用机会趁机作案,伪装连环案件。
闺阁之中同样也有一些这样那样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二狗子这是被人当了垫背踩了。
在回府的路上,林茜檀这么想到。
王元昭看着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其实心思自有细腻的地方。他就算要杀人全家,怎么可能会蠢到还特意留下证据,让人发现。
但官府调查的过程中却从案发现场碰巧发现了一只荷包。荷包做工精致,用的还是前年外地官员进贡上来给天隆帝的料子。满京城也找不出几家来有这个料子的。
当天晚上,林茜檀从停靠在窗边的信鸽爪子上面取下来一封书信,书信被卷成小纸条,摊开来一看,林茜檀就知道是王元昭的笔迹。
这人,现在怎么改用信鸽传音了?
王元昭在书信上说,他要出一趟京城。估计着,没有几天,回不来。
林茜檀不由有些疑惑。官府虽然在现场找到一只荷包,但并没有就牵扯到他身上去,他畏罪潜逃个什么?
也不和她说说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门外响起了一点动静。
“主子,”锦荷开门走了进来,将宫里赏赐的血燕窝端了上来:“煮好了。”
盖子一开,浓香四溢。
这是萧太妃给的。
林茜檀搁下王元昭的书信,端起了装了燕窝的碗轻轻抿了一口,问起了前几天正在追查的事。
本来,王元昭告诉她,四皇子派人跟踪,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后来却发现,她店铺外面那些人,和王元昭找到的那些人,似乎不是同一批。
王元昭叫人把四皇子派来的那几个人扒光得只剩下一条亵裤挂到四皇子府门口,叫四皇子丢了好大的一个人。然而她店铺外面的那些人并没有因此就收敛了。
这件事情,她没来得及有机会告诉给王元昭。
况且……她也希望自己能够解决。王元昭对她颇为关照,她不希望凡事都推给他。
锦荷摇了摇头:“这些人滑头得很,一发现咱们注意到他们,已经好多天没再出现过了。”四皇子的人,没有这么聪明。
“是吗。林茜檀将吃不了几口就没的血燕窝全给吃了下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对着一摊燕窝发起呆来。
萧太妃平时对她的确是不错,偶尔也会有赏赐什么的,但像是这一次给的这种血燕窝,就算是她现在开店开遍天下,也不容易弄到的,就这么给了她。
锦荷看着那瓷盅里面那些像是血液一样粘稠的东西,不由啧啧称奇。一般品种的血燕窝她们也不是眼皮子浅没有见过,但是萧太妃给的这种……
“主子,这是哪里的产品?我原以为咱们云州生产的血燕窝就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有更好的。”
林茜檀笑:“雍州以北出品的血燕窝,自然不是咱们这样南边的地方能够轻易吃到。”
锦荷“噢”了一声。
林茜檀看她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正好手里有一本讲中原历史的书,干脆找了一页翻给她看,“喏,你看。”
锦荷于是把脑袋凑过去看了一眼,看见是一页地图一样的东西。
林茜檀再找了一页,翻给她看,又跟她说:“你再看看这个。”
锦荷于是再凑过去看了一眼。
两张都是地图。
林茜檀手指在上面划拉过去,嘴里还一边轻声解释:“先帝建立大商,天下归附,却有一处地方在战乱的时候被戎国人趁机割据而去。”
那里据说还是萧氏皇族的龙兴之地。
所以,“太妃娘娘为什么要把这样一样东西给咱们,是在告诉咱们她是夏朝公主,要咱们敬着供着?”
林茜檀把碗拿给她:“也许有这个意思,应该也有拉拢示好之意,不过我想,她主要的目的,大概还有什么我目前也没有想到的。”
锦荷于是把碗给收了下去。
林茜檀却是对着一本史书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宫中。
萧太妃有些睡不着,正站在窗前自斟自饮。
耳边尽是自己的下属告诉给自己的话,说是她费心寻找的京华梦景图也许和林茜檀有些关系。
身为大夏现存至今的公主,萧太妃自然清楚得很当年夏朝宝藏的某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全部,但对于宝藏图大概被怎么分割,还是清楚。
“属下查证,虽然齐楚秦魏四家都声称失落了碎片,但魏家明显是故布疑阵。”
“齐家、秦家的确已经弄丢了当时一分为五的碎片。”
“楚家情况不明,但有证据显示恐怕就是楚家人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手上有这么一样东西。”
她不过是一个世俗庸人,自然对于偌大的宝藏秘密会有兴趣,所以一直暗中追查。
只可惜一直没有查到什么结果。她的下属发现线索到林茜檀身上,其实也是偶然。
赐下她自己都不舍得吃的极品燕窝,并不是她好心。
而是她犹犹豫豫要不要在那好东西里面投下诡异奇怪的毒,用救命的解药去交换她想要的宝藏。
不过是顾念当年楚泠恩情,不忍下手。
同一个时候的林茜檀吃完了夜宵,正坐在窗前随手翻看早就看烂了的医书。待梅的事,给她触动不小。前世她跟着阴韧学习粗浅医术,最多就是学了个望闻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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