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本来也是犯了命案的人,死了便死了,还省得她从林家嫁出去之后,沈氏的事没人盯着,凭白让人害了性命。
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杨太医神色慌张地奔着大牢去了。
林茜檀心知肚明,知道是这杨太医的孙子,没了。
另外一边的阴薇同样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她确实是用杨太医孙子的性命去威胁杨太医,但并没有想着马上就动手,而是想着等老虔婆没了,她再将这杨家祖孙杀人灭口的。
“真真一群蠢货!”她只说了准备动手,什么时候说过现在就动手了?
张成媳妇也弄不懂这些,“也许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又或是这姓杨的人,自己熬不住。
阴薇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哥哥……”
她打着阴韧的旗号,擅自将手伸进地牢里,现在那杨太医的孙子没了……
张成媳妇也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
阴薇又道:“你也知道,哥哥对待那个小妖精,是有一些不一样。”不然又怎么会眼睛也不眨一下,把一条街的店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张成媳妇想了想:“如果这件事情确实是舅老爷下令,那咱们还继续不继续?”
阴薇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现在咱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暂且算了吧。”省得惹恼哥哥。
就当是小贱人运气好!
杨太医没了孙子,也就没了把柄在阴薇手上,自然也就不肯再被阴薇随意驱使。
而她,又不肯亲自在这件事情上沾染了血腥,免得和林权夫妻生隙。
这天晚上,杨太医没有回来,家里另外给沈氏请了别的太医帮着照看。府邸上下多多少少贴了喜红,可那姓吴的太医刚一进来,就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哪里像是要办喜事的人家。
到了夜里,林茜檀在屋子里躺下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外头才有人进来告诉她,杨太医从太医院辞职了。
效率很高。
林茜檀道:“这姓吴的太医我知道,孑然一身,钢筋铁骨,人品可以放心。”
至于那杨太医,能不能活着把孙子的丧事给办完,也要看运气了。
不多时,没人说话,林茜檀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了,殊不知,天上开始滴滴答答掉下来几滴水,不大不小的雨里,一个少年拎着个水囊,久违地蹲在她窗前看她。
底下庭院守着的霁月叹气着选择装作没看见,甚至还犹豫了犹豫,帮他把了把风。
*
晏国公府的婚事同样也是在没几天的时候。
王元昭这个准新郎官朝思暮想的不是魏家里的那一个,而是林家这边的这一个……
也许也是因为婚期将至,他身上穿着的衣裳,都比以往要华丽一些。
他沉沉看了有一会儿,方才有些不甘不愿地离开。回到那个已经铺天盖地张罗喜红的府邸去。
王家和林家全不一样,喜欢不喜欢王元昭这么个人是一码事,在不在意婚礼又是另外一码事。虽然也确实因为时疫原因,削减婚礼规格,但该有的,还是有。
王元昭回到晏国公府的时候,王善雅正好还没有睡着。他便邀请了儿子陪他喝上几杯小酒,小酒怡情。
两人所在的这处亭子,也是红彤彤一片。
王善雅原本就有一些醉意,话也比清醒的时候多了一些。他说他知道,儿子喜欢的是哪一个。
“可人家明天嫁人了,没你什么事了……”
王元昭笑:“你既然知道,那你还乱点鸳鸯谱?想要魏家小姐的,是你另一个儿子,不是我。”
王善雅却像是听不到王元昭说话似的,呆愣了有那么一会儿。又继续道:“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打紧?你看我和你大娘,年轻时候我不也嫌弃她……”
可后来,两人感情也变好了。
王善雅也是过来人:“所以啊,你也得听我说两句。夫妻感情这东西,也是处出来的,你别跟你爹我似的,虐妻一时爽……”
王元昭嗤之以鼻的:“我跟你怎么一样?你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我有。”
王善雅也不是非得叫别人听他的,王元昭不听,他也不再劝,转而又说起了其他的事……
这亲事本来也不是他自己挣着来的,王元昭自然也就无所谓。那魏家的小姐,他最多只能承诺以礼相待,不至于给对方弄它十个八个姐姐妹妹,也就是对得起了。
和他的清冷态度不一样,有些人却对这婚事,期待得很。
魏家的宅子里,魏嘉音正亲自拉着几个大丫鬟为自己挑选婚礼上可能用得上的首饰。丫头们看她高兴,便都随着她热闹。
“只是可惜这几日阴相突然不知为什么突然关了城门,害得咱们小姐这婚礼也被影响了。”其中一个小丫鬟这么说道。
另一个便驳斥她说:“你懂什么,你没听见主子们怎么说的?”
两个小丫头自己争辩了起来。
魏嘉音心情不错,还有工夫给丫头解释:“大哥说,是海外有商人把时疫带到中原来了。”
说起那些海商,丫头们又有话题。
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没有什么好评价出来。
有的说海商肤色迥然于中原,是不毛之地的蛮夷。
也有的说,海商带来的东西,都是歪门邪道,违背圣贤教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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