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柳盼弟,家里的活没人干,得多留几年。
柳大河也是赞同,点头道:“既然她不想在张家守寡,想要回来再嫁,那还是早点嫁了的好,免得后面做出什么丑事来。”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张氏的大嗓门。
“爹,娘——”
“春生他二伯从城里回来了!”
“老二回来了?”李氏一喜,然后对柳大河道:“当家的,正好老二过来了,你得好好说说他,让他赶紧把大丫给嫁了。”
柳大河唔了一声。
然后老两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柳树根说的事情吓了一跳。
李氏瞠目结舌,“你说,你说二丫得了知县老爷的赏银?”
知县老爷,那可是知县老爷,是本地父母啊!前任知县老爷刚来的时候,还给村子里八十岁以上的长寿老人送过米粮。当时全村都围上去看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柳大河和李氏就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福气。
没想到他们没等到,二丫这小丫头片子却等到了?
一袋米粮多少银钱?
有二两吗?
肯定是没有的!
感受到他们的震惊,自幼不得爹娘疼爱,更是因为生了个‘不详’的女儿而被早早分家出去的柳树根,心里有着隐隐的快意。
他心想:看到了吗?我们二丫是有福气的!知县老爷给的赏银呢,谁家能有?看以后谁还敢说二丫是扫把星是鬼娃娃。
谁要是敢说,他就敢上门去问问她们家有没有知县老爷赏的东西!没有?那就把话吞回肚子里,不然他就去找族长和村长说理去。
一时间,他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柳大河和李氏面面相觑,李氏更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二丫,二丫真的得了知县老爷的赏银?”
柳大河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也是紧紧盯着二儿子。
柳树根见状,就从脖子上扯出那块刚戴上没多久的小银牌,伸过头去给二老看,“爹,娘,你们看,这个就是二丫得的赏银了。二丫这孩子孝顺,她知道知县老爷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有福气呢。”
“石头说让她把银子戴在身上辟邪的时候,她就说打成福牌,让家里人一人一块,都得些福气。”
“就是这块了。”
看着上面写了个‘福’字的小银牌,柳大河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他想着有这么一块福牌,那过两个月的六十大寿岂不是附近村子的独一份?
那是再多的猪肉、鸡鸭都比不了的体面。
李氏更是眼前一亮,知县老爷给的赏银打成的福牌啊,那岂不是比吃了就没,不吃放着会变坏的米粮好多了?没想到二丫这丫头还有这样的用处,好在她当年想要摔死她的时候,老二出来拦了一拦。
不然岂不是错失了这样的福气?
她正想问二儿子她和当家的福牌在哪里,快拿出来看看,还有春生是家里的长孙,他也得有一块。就听到二儿子道:“爹、娘,二两银子不多,一共只打了五块福牌,我、金氏、大丫、二丫和石头五个人正好一人一块。”
“你们看儿子的这块,上面还写着儿子的名呢。”
“柳树根!”
柳大河:“”
呆滞的李氏:“”
李氏不死心,问道:“树根,你就只打了五块福牌?”她的呢?当家的呢?没有福牌,岂不是没有了知县老爷给的福气?
“是五块啊。”
柳树根一副不解的模样,“爹,娘,我家就五口人,正好一人一块,银楼还帮忙把各自的名字写上了,福气正好一人一份。”
柳大河和李氏齐齐沉默了。
这时候他们想起老二一家已经分了出去,一旦分了家,爹娘对儿子媳妇的管控就大大降低了,老宅这边的户主是柳大河,地契上也是写着他的名,有地契和孝道在手,柳大树和柳树桩两个儿子就不敢不听话。
但村西边的新宅写的却是二儿子柳树根。
他们分家了。
一分家,就是两家人,除了二老的寿礼、当初分家时约好的六百文孝敬银以及将来可能有的药钱之外。其他东西,老二夫妇想给就给,不想给就可以不给的。
更何况这二两银子还是孙辈,柳二丫那丫头挣来的,他们只给自家人分,说出去也占理。如果他们二老硬要,反而要被骂不知羞。毕竟李氏当年想要摔死这个孙女的事,村里的人都还记得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老二把名字都刻上了。
这是怕他们抢啊!
当家的若是拿了老二脖子上的这块福牌,等六十大寿的时候别人翻过来一看,嘿,上面居然写着‘柳树根’!
李氏顿时就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老两口黑着脸沉默着,连后面柳树根提到已经给大丫找好亲事,让他们下个月空出闲和亲家见一面吃顿饭的事都没仔细打听,随口就应下了。
柳树根走后,李氏迟疑着道:“当家的,这事”
柳大河闷闷地道:“都分家了,随他吧。”他们两个再不满又能怎样?都已经分家十几年,想管,也管不了了。
就比如上回,家里的听老三媳妇说老二在县城挣了大钱,想着现在春生买纸笔要不少钱,于是就起了心思,要把六百文的孝敬银涨到八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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