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姑和金氏都有些拘谨,她们看着桌面上摆放得精致的各式点心,各自吃了一两个就不敢再吃了,免得被对方看低。至于柳二丫她拿第二次的时候就被她娘瞪了一眼,只好遗憾地收回手。
不过她在心里想着,这点心真好吃,她待会儿也要买一点回去。
丁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动神色地和几个人闲话起了家常,问柳大姑家里生意怎么样,听说你家今年要娶媳妇了,真是恭喜恭喜。
然后对金氏道不知道家里收成如何,今年天气热得很,城里的菜价都涨了一成,她跟附近的邻居商量着要多买些做腌菜呢。然后看她们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又说起了腌菜怎么做才好吃
于是不过半个时辰,在场的四个妇人就说得热火朝天了。
柳二丫开始听得无聊,不过后来听丁氏说萝卜要怎么做才好吃,苦炖萝卜煮萝卜久已的她就聚精会神了,还问了几句。
丁氏见她感兴趣,于是也详细解说。
最后,柳二丫说起了家里过阵子要打一口井的时候,丁氏便道:“巧了,我家里也有一口井,还是甜水井呢。这打井啊,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打得不好出来的就是苦水,我那后面的院子就是这样,出了一口苦水。”
“苦水井不能喝,洗洗衣裳也就罢了。”
“二丫你既然对这个感兴趣,不如让石婶子带你去看看,我家的井还装了车轱辘,打水方便得很。许婶子家里的云丫头不到八岁,都能摇起半桶水来呢。”
八岁的姑娘就能打水?
柳二丫想去看看,于是她看向她娘金氏。
金氏知道丁氏是想支开二丫,和她们说一说婚事的事呢,于是对二丫道:“二丫,你去看看也好,回去之后告诉你爹,我们家也装一个。”
于是柳二丫就和石嫂子出门看井去了。
屋里的丁氏、柳大姑以及金氏终于说到了正题,丁氏先是说了一通对二丫的喜爱,然后道:“要不怎么说是天定的缘分呢。”
“先头陶砚说了两门亲事都不成,我心里啊焦急得很,生怕他这辈子就这么打了光棍,娶不着媳妇了,那我怎么有脸去地底下见他爹啊。”
“于是我就去郡城求了大师。”
“大师说不急,缘分不到呢,”她避而不谈双方八字的事,只说道:“果然,回来没多久就遇上了你们家二丫,上上等的好签。我一听说就急了,这么好的姑娘得赶紧定下啊,于是就催着石嫂子给你们递话。”
“按理说应该是我带着陶砚上门的。”
“但他最近忙得很,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了,而我又是这么一副身子,走远了路腿就疼得厉害,大夫说要再两三个月才能好呢。”
丁氏态度诚恳,“于是只好请你们过来一趟了。”
她这样好声好气,柳大姑和金氏自然也是语气和煦地回答,金氏道:“丁嫂子你养身子要紧,至于相看,在哪儿都一样。”
说是这么说,但是怎么做的就不一定了。
丁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在面子上稍微解释一下,然后道:“等陶砚忙完了这几日,我就让他上门,给您二老请安。”
这就是让陶砚上门给柳树根和金氏相看的意思了,如果对方看上了她儿子,那婚事自然就成了,接下来就是商量聘礼和嫁妆以及婚期的事。而如果看不上,那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两家人再各自另外找人家相看。
不过丁氏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
于是她道:“陶砚这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他爹还在的时候我们把他送到学堂去读了几年书。那个时候他还有些淘气。”
“后来他爹走了,他就成了个小大人。”
“长大一些后他跟着他干爹和温叔习武,如今在县衙当差。上回他在码头蹲了半个月,把一个外县逃来的人犯给抓住了,知县老爷赏了他们二十两银子,陶砚分了八两,可把我喜得呀。”
“他像他爹,能干。”
码头?
人犯??
赏银???
金氏下意识地摸向胸口,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也听说过二丫得赏事情的柳大姑惊讶道:“知县老爷的赏银?”
“二弟妹,二丫也得了知县老爷的赏银啊,整二两呢。”
金氏点点头,有些恍惚地道:“是啊,他爹说是县衙的某个捕快送来的,给二丫分了二两,因为她帮忙把人抓住了。”
可不会这么巧吧?
丁氏也惊讶了,她提起这件事只是因为想要说明自己儿子能干,能养得起家,但真没想到有这么巧。
陶砚和二丫之前居然见过?
怪不得,丁氏想起儿子说得了八两赏银,但最后只给了自己六两的事。她还以为那二两是陶砚请客吃掉了呢,亦或者是他想留点私房钱,没想到居然是分给了柳二丫!
可真是太巧了!
这一下子,丁氏对这桩婚事就更有信心了,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
陶砚和柳二丫就应该在一块,不然怎么陶砚之前说了两次亲都没成,不然怎么一个在县城,一个在乡下却还能碰面?不然怎么她认识的石嫂子正好拐着弯认识柳大姑,还促成了这门婚事?
金氏和柳大姑也是这样想的。
回去的路上金氏还和柳树根道:“当家的,你说巧不巧,二丫居然和陶砚见过。陶砚就是之前给你送银子的那个啊,县衙里的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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