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丫也赞同,“我们家附近的几个村都有山,地不多,有时候也是吃不饱的。就比如我娘他们那个村,以前还来我们家借过粮食。”
“对了,上回我还听我娘说金家村那边也学着我们村从山上接水呢,不知道收成是不是也这样,你要去看吗?”
陶砚倒不知道这事,他道:“那我明天问问岳父。”
若是金家村也和柳家村一样,那他就亲自过去看看。
第二日,陶砚一早就把二丫和岳母以及小舅子一起送回了柳家村,然后他询问了岳父岳母,果然岳母所在的金家村也从柳家村这里学了接水的法子。也是巧了,还是上回他和二丫成亲时候的事。
就是不知现在如何了。
“二丫外祖家离这有些远,走路两个时辰都不止,说来也是我的疏忽,今年先是二丫成亲,然后又是春耕,再接着就是我们家搬到了城里。”
柳树根感叹,“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我都没去看看二丫她外祖家的水接得如何了。你若是想去啊,等家里的稻子收完了我便带你去。”
“也就这几日的事。”
昨天晚上,村长和村老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要尽快把地里还没有收的谷子都收回来,不要让魏大人久等,所以柳树根的确是走不开。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柳家村各家各户都忙着收谷子,等他们收完典史魏大人果然派了人来验收。一过称,柳家村今年涨收三成有余。而且由于有陶砚中途提醒的缘故,这些人不单单查验了柳家村,还把周围的几个村子都看过了。
这些村子或多或少都涨了些,当然最明显的还是柳家村。
金家村也去了,但只有和柳树根家沾亲带故的几家有收获。其他人家要么不信,要么没有自家的山,要么来不及开荒,都不尽如人意。
但即便是这样,也让胡知县大喜了。
“好!”
胡知县看着案几上摆放的春耕图和陶砚连夜画上来的夏收图,喜不自禁,“大喜啊,本官之前还在头疼,有蒲大人建立码头,全县商税翻倍的金玉在前,我等不管是做什么都拍马难及。”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柳家村,竟然能给本官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好,行之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胡知县指着魏行之呈上来的册子道:“就按照你说的,全县凡是有山的村子,趁着这一两个月农闲,都把这竹水道搭起来。此竹水道虽说一根引不了多少水,但胜在便利、快,并且还不用征发劳役。”
“然后还要多开山地,开荒免三年赋税。”
“山地哪怕种不了稻子,也可以种些豆子、高粱之类的。唔,本官再写信问问同窗、同年,看还有没有别的能把水从河道上引上来的法子。”
胡知县这些日子尽想着从山上引水灌溉田地这事,自然而然也想到了,若是周围没有山没有泉眼,那那些田地要如何去办?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向好友们请教。
毕竟他十几年寒窗苦读,于四书五经一道上是精通的,进士功名也不是浪得虚名。但在这些农事、工事、商事上却知道得寥寥。若不是他外放做了知县,急于做出一番成绩,恐怕后半辈子都不会去了解。
他的眼睛望着窗外,“此事如成,则石县可兴矣。”
石县兴,便是胡知县的功劳。
而魏行之作为胡知县的心腹,自然也会有大功,没准还会实现他心心念念的事。于是他一拱手,“下官领命,定会让全县一十八个山村,村村都按大人之令行事。”
“行之先行恭贺大人!”
柳二丫在柳家村,他们家的厨房里忙活。
夏收虽然已经过去了,但陶砚最近都在周围的几个村忙碌,据他说是因为知县大人下令要让全县近山的村子都像柳家村这样,把水接上。以便今年秋收的时候,百姓们能够多收些粮食。
为此,陶砚自请去魏大人手下帮忙。
而柳家村里有经验的譬如柳村长、柳良平等人也被县衙的人征了去,每日教其他村的人怎么接水,一天能有一百文钱。
不过这些人里面没有柳树根,因为他和金氏在夏收之后就带着柳石头回县城去了。柳石头要读书,柳树根要看顾着码头的简陋客栈,而金氏除了要喂兔子之外,还要做些吃食,让柳树根拿去卖。
所以一家子都不得清闲。
柳家村人人羡慕的这份‘师傅’工作,自然就只有放弃了。
而因为陶砚就在附近的村子忙碌,每日为了方便也不回城浪费时间,所以小夫妻两个目前就在柳家住着,等他事情办完再说。
“二丫在家吗?”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外头喊着。
柳二丫往锅里倒了半瓢水,然后走了出去,“三伯娘?我正做饭呢,门没锁你自个儿进来吧。”
柳三伯娘推门进来,跟柳二丫寒暄,“二丫,你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啊,这般的香,三伯娘我大老远就闻到了。”
“天气热,做个菜汤配饭吃。”柳二丫一边说着一边敲了个鸡蛋到锅里,搅一搅,那味儿更香了。然后她转身拿了个大碗,盛上来的汤里除了有颜色翠绿的青菜,还有搅碎了的鸡蛋花,当然最上面还有香油。
这是她跟婆婆学的,煮的时候不能盖上盖子,不然菜叶就要黄。
不过柳三伯娘可不觉得这碗菜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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