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姜妧用膳的青衣脸上也有些诧异,问宫人:“都是哪些嫔妃?”
听青衣问,宫人立答:“是长春殿的王贵人,福阳宫的杨贵人,张才人,还有咸福殿的徐昭仪。”
姜妧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多么悲哀的事实,在宫里住了两年,连邻居都叫不出名字。
“娘娘,要见吗?”青衣问。
姜妧抿了一口荷叶粥,粥是用上好的粳米熬的,荷叶也是初晨刚绽的新鲜嫩荷叶,加上荷叶上收集的露水,文火慢炖上一两个时辰,荷叶的清香完全融入粥中,里头还放了碾碎的莲米,吃起来有细微的颗粒感又不硌牙,重点是加了两大块老冰糖,甜甜的,十分合姜妧的口味,于是她又咕噜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现啊,当然得现。”
青衣:“……”
青衣吩咐:“先请各宫娘娘去主殿等着,就说咱们娘娘还在用早膳,请她们稍候片刻。”
宫人领命下去,青衣忧心忡忡:“娘娘,各宫嫔妃与咱们钟粹宫向来没什么往来,这次突然来拜访,是否有所企图?”
姜妧啃了一口菱粉糕:“别这么紧张,人家不都说了吗,是来探望。”
见姜妧一心扑在吃食上吃得腮帮子鼓鼓活像一只大号仓鼠,青衣嘴角一抽,默默递了杯茶过去:“娘娘,慢点吃,小心噎着。”
话落,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姜妧被呛得眼泪往往,好不容易顺过气,幽怨的看了青衣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别说话!”
“…好。”
这边姜妧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正殿里等着的几个妃嫔却有些坐立不安。
“杨姐姐,你说咱们这次贸然来拜见贵妃,贵妃娘娘不会生气吧?”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粉衣贵人,一双小鹿眼中露出几分怯意:“我还以为贵妃不会见咱们呢!”
贵妃作为现在后宫最高位分的妃子,她们刚入宫那会儿就想着来拜见,结果十次有九次都被挡在门外,人家贵妃都摆明了不想与你来往,她们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算起来这还是正儿八经头一次登上钟粹宫的门,总而言之,心情紧张且新奇,就很激动。
“怕什么,”杨贵人身材高挑,姿色并不算出众,或许是在外头晒久了皮肤并不像其他嫔妃那般白皙,但胜在气势足:“来都来了,既然让咱们进来了,总不会再给轰出去。”
“早就听说钟粹宫富丽堂皇,不愧是贵妃的住所,瞧瞧这布局,瞧瞧这摆件,呜…这是翡翠大白菜吧,听说价值千金,还有这孔雀翡翠…”绿衣服的宫装清秀美人儿盯着橱柜上的玉石摆件眼睛都直了,喃喃:“好家伙…这就算把我家给抄了都买不起啊…”
“张妙妙,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还不快把你的口水擦擦,好歹你家也是三代翰林,你也不怕被你爹听见打断你的狗腿。”徐昭仪翻了个白眼。
“翰林怎么了?翰林也要吃饭!”张才人抹了把口水,继续围着橱柜转:“我要是有这么一颗翡翠大白菜,肯定日日抱着它睡…”
几人就算早就对这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有些无语,张才人出身翰林世家,出了名的清贵门第,想当年她们还以为这种门第出身的都是眼高于顶视金银如粪土,结果张才人颠覆了她们的认知,这是个日日都数钱,抱着银袋才能睡着的奇葩。
“欸,你们都给贵妃送的什么礼?”有人好奇。
圆脸粉衣王贵人抱紧了怀里的食盒:“两盘亲手做的糕点。”
杨贵人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巧弹弓:“自制的,打雀儿百发百中。”
“你以为贵妃娘娘跟你一样?整日里舞刀弄枪?”徐昭仪讥讽。
杨贵人出身武将世家,只是官位不高,她爹只是个三品威远将军,杨贵人从小跟着她爹长在边关,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舞刀弄剑样样不落。
“你懂什么?”杨贵人翻了个白眼:“别忘了贵妃也是武将世家出身。”武将家的孩子,谁不耍耍刀棍?
这送礼么,当然得投其所好。
几人就送礼交流了一番,然后,就听宫人通禀,贵妃来了。
几人立马各就各位,齐刷刷起身,向门口行注目礼,等看见身披金光袅袅而来的一身赤红宫裙的妙龄女子,忍不住目露惊艳。
一身赤红牡丹百褶宫裙逶迤拖地,云鬓凤钗,额间一抹鲜艳欲滴的翡翠流苏衬得面若芙蓉,凤眼上挑,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又凛冽生威,王贵人咽了咽口水,悄声道:“我被吓到了。”
其他人没吱声,还是杨贵人反应快,迅速抹了把口水,行礼:“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陪着姜妧进来的连翘将众人脸上的惊艳收在眼底,满意的笑了,要的就是这种震惊四座的效果。
“起来吧。”
裙摆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来人走路带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主位上就多了个人。
真快。
姜妧看着底下四个环肥燕瘦的美人儿,心中感叹,皇帝艳福不浅呐,就是可惜了这些美人儿,根据古早狗血甜宠文的一贯套路,在皇帝和淑妃达成he结局后,为了表示对淑妃的爱,皇帝果断将后宫嫔妃都清了,吃斋念佛了解一下,不过好歹比她强,毕竟她可是被人连窝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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