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啥说啥的感觉就是一个字——
爽!
听着姜妧的问话,萧颐口中突然就有些泛苦。
在他听来,就是姜妧对她这几年所受委屈的质问,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但...他要怎么说?难不成直接告诉她,因为汝南王不愿意让她入宫,所以就拿兵符跟他做交易,然后他就同意了...
但他若是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
与其从旁人口中听说成为扎在她心中的一根刺,倒不如他自己揭穿,况且,这本就是他自己造的孽。
“我从未嫌弃过你,也未讨厌过你。”他怎么会讨厌她呢?想将她捧在手心疼都来不及。
平静开口:“当年,宫宴过后,汝南王曾进宫一趟,此事你可知道?”
姜妧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你知道汝南王入宫,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么?”萧颐问。
姜妧眨眨眼,不明所以。
还能说什么?左不过就是求封妃圣旨,顺便暗示一下不能欺负他的宝贝闺女,这种事她相信阿爹是做得出来的。
“汝南王与我说,他不想你入宫,但又拗不过你,所以就给了我一块可以号令十万大军的兵符,让我晾着你,不见面不宠幸,等你什么时候头脑清醒了不再嚷嚷着要继续当贵妃了,就给你准备一个假身份送你出宫,可...”
后面的话姜妧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晴天霹雳!
当真是晴天霹雳!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幕后操作,简直就是震惊她全家,不,她全家只有她一个人是震惊的。
难怪每次写家书阿爹字里行间都表现得十分云淡风轻,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她在宫里的处境,也不说催孕啥的,感情这两人居然在私底下还达成了这种交易。
十万大军,换她在宫里的临时居住权。
尼玛,这听起来有点奢侈啊!
“妧妧,我…”
“闭嘴,”姜妧直接打断:“你待会儿,你先别说话,让我缓缓。”
看着满脸震惊似乎对个回答感到很是不可思议的姜妧,萧颐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还是没有出声。
他只觉得心仿佛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姜妧脸上,不敢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心中对她可能出现的反应已经做出了无数种应对的法子。
只是——
“那我这几年在宫里的吃喝算谁的?别不会我爹还得给我交伙食费叭?”
按萧颐的说法,这说白了就是挂名暂住,兵符是用来抵租金的,那生活费是不是得另算?这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萧颐:“……”
萧颐想过一百种姜妧可能会有的反应,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弄出一百零一种,看着一脸肉痛,扳着指头数她这几年生活有多奢侈吃了多少山珍海味加起来得有多少银钱的姜妧,萧颐一时还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就…很愣。
半响,萧颐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用。”
“那就行。”姜妧松了一口气。
白吃白喝啊,那看来还没亏太多。
“你就不气?”萧颐试探问。
“气啊,我都快气死了,”姜妧点头:“气的我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姜妧不住的呼吸,试图将不断往心头涌的那股酸涩情绪压下去。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
汝南王府身为大庆唯一的异姓王,从开国之初直到现在能屹立不倒,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手握兵权,但就是因为她的任性,阿爹为了满足她的小小愿望,竟然将汝南王府安身立命的兵权拱手相送,只为给她留一条退路。
败家女啊!
妥妥的败家女啊!
这尼玛生块叉烧都比她强。
“所以,您一听有免费的兵符送上门,立马就见符眼开,麻溜的就将我接进宫了,然后就当个花瓶似的在宫里供着,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您这几年好吃好喝的给我养着?”
姜妧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不是说,我现在如果想要麻溜走人,那也是可以的,毕竟协议在先嘛,随便扯个理由比如贵妃染疾暴毙啥的,我看现在这机会就不错,直接说我掉山崖下死了,然后就可以查无此人。”
姜妧喜滋滋:“艾玛,陛下,有这种事您怎么不早说呢?早说那咱还这么费心折腾啥啊,一拍两散早走早超生。”
萧颐脸色骤然苍白。
“有句诗是怎么念来着?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宫里走一遭才知道外面的空气有多清新美妙,还是我爹了解我啊,知道我干啥都是半盏茶的热度早早的就给留一条退路,反正您兵符都已经到手了,我看我这吃穿用度也挺费钱的,就不继续赖在后宫增加开支了。”
“唉,说来不怕您笑话,都是年少不知事啊,也是,像我这么没品味没内涵的人怎么配得上陛下您这样气宇轩昂武功谋略样样精通的精英男呢,这不是典型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姜妧作羞赫状。
“讲真,要不是您说,我还真不知道自个儿这么值钱,十万大军呐,啧,换作是我我也得答应,反正就是整个花瓶回家摆着嘛,您家大业大的反正也吃不穷,多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看着姜妧笑脸盈盈轻声细语跟他掰扯的样子,萧颐身体有些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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