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某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姜妧一偏头,果不其然就看到萧颐正跟一痴汉似的目光紧紧黏在自己脸上,姜妧准确的捕捉到他眼中的惊艳,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好不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
萧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就生出一种想将她藏起来不给外人看的想法,抿唇道:“你若是觉得冷,就先回宫歇息,今日这宴会也没什么意思,你估计会嫌无聊...”
姜妧:?
好家伙,我连妆都画好了,你跟我说我可以不用参加?
那我这几个时辰的妆发不是白干了?
这跟来都来了被放鸽子有什么区别?
姜妧立马就想到了徐昭仪跟她透露的小道消息,眼睛虚了起来,目光就跟x光射线似的在萧颐身上上下扫射。
因为要出席正经宴会,萧颐难得的换上了一身象征帝王身份的衮服,不是寻常的明黄色龙袍,而是选用了更加庄重的玄色,据说是一百个绣娘手工缝制三个月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五爪金龙肆意张扬威风凛凛盘踞于衣袍之上,仿佛下一刻就会腾风而起,头上还带着冠冕,风一吹,冠上垂下来的珠帘轻轻摇晃。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厚重的帝王衮服并没有压下他的气势分毫,反倒就更显他气势凛人,就仿佛一座巍峨高山,庄重不容冒犯。
难怪人家要送和亲公主,就这副好皮囊出去,那可不得把人迷得五魂三道啊,呸!一点都不守男德!
姜妧脑中警报瞬间拉响到峰值,属于她的独占欲上来了。
行动比脑子更快,连她自个儿都还没反应过来,爪子就已经薅住了某人的脖子。
萧颐只觉得唇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就听咬牙切齿满含警告的女声响起:“敢偷吃,咱俩就分道扬镳!”
萧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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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颐说的其实也没错,包括徐昭仪在内的一众后妃都没有出席这场宴会,除了姜妧。
在一迭声的“万岁”高呼中,姜妧被萧颐牵着,顶着无数灼灼热烈的目光,越过跪倒在地的众人,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空着的座位。
众臣跪伏在地,口中高呼万岁。
这就是权利。
直到听到一声威严的“平身”,众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等看到高台上皇帝专属座位旁设的一个矮座之后,众人的目光都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诡异,这种大场面的晚宴,居然就只有一个贵妃出席,看来他们听说的传言八成是真的了——
陛下独宠贵妃,有意为其空置后宫。
有人忍不住将目光又投向了最前面那一排站着的父子两人,心中感慨,还是汝南王聪明啊,早早就送了闺女入宫,现在闺女得宠,看这架势,汝南王府至少还可以再辉煌个几十年——
羡慕的人主要是各路藩王。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汝南王是异姓王呢,又不用管同姓不能通婚啥的,呔!
皇帝既然已经到了,晚宴正式开始。
姜妧没什么大的追求,就是来当吉祥物看热闹的。
说实在话,这种宴会是真的没什么意思,想吃好喝好是不可能的,因为已经入了冬,虽然气温不算太低,但因为是在室外设宴,就算御膳房的菜食送来的时候保温工作做得再好,饭菜在低温下放一会儿,那也得变得透心凉,加上大大小小的场面话,动不动就是跪拜,别说吃菜了,能有喝口水的功夫就不错了。
姜妧来之前已经先吃了一顿,现在不饿,然后,就瘫在椅子上听大臣们的各种阿谀奉承。
听着听着,姜妧忍不住感叹,难怪皇帝当久了容易飘,一群人围着你吹,想不飘也难啊!
姜妧去看萧颐的表情,嗯,还算淡定,显然这位大哥还是能做到心里有数的。
察觉到姜妧的目光,萧颐抽空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在桌子底下探手过去,将她的手拢在了掌心,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在和大臣们寒暄。
姜妧坏心思的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后,被男人拢地更紧。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但显然,这逃不过一直注视着自家闺女的汝南王的火眼金睛。
因为离得近,汝南王将两人在桌子底下拉小手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顿时眼睛就在冒火,目光死盯着那只握着自家闺女的手上,如果目光能杀人,想必那只咸猪手已经被隔空砍下了。
至于是闺女先动的手?
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懂事,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能不懂事吗?!
他家囡囡那么小,又那么乖,天真无邪涉世未深,要不怎么会被人轻易蒙骗?
汝南王心中郁气无处抒发,然后,怒喝一杯冷酒。
宴会开头平平无奇,甚至让姜妧一度后悔来这儿灌冷风,直到,北戎使团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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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作为大庆最强劲的对手,自然和普通藩国的待遇不一样,从拉风的出场就看得出来了。
五六个十分具有草原特色的彪形大汉穿着自个儿的民族服装拉风出场,为首的是一个胡子拉碴脸上还带着刀疤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中年男子,在一片寂静中,男人走到场地中间,朝萧颐行了一个外交礼仪,但从他敷衍倨傲的态度来看,不怎么真诚就是了。
男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旁边的随行人员立马上前翻译:“吉亚将军特意代表我北戎汗王前来恭祝大庆陛下万岁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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