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村民又带着他们在山上乱转,山路陡峭一看就让人腿软,方华茂抬头看看就泄了气,也不走了,坐在一旁四下看了看出其不意套话,“你们这里唐家村的小娘子都叫什么名字?”
带路村民回话道:“回军爷,都是贱名不值一提,有唐大丫、唐二丫、唐三丫……”
副官瞪眼:“闭嘴,会不会说话呢,怎么尽是大丫、二丫、三丫头的!”
带路村民被喝的瑟瑟发抖,“回军爷,乡下的姑娘命贱,生下来就大丫、二丫的叫,哪有人花心思给赔钱货起名。”
方华茂咂了咂嘴,“这么说,除了大丫、二丫、三丫,这小娘子就没有别的名字了?”
“回军爷,有是有的,不过是叫唐招娣、唐引弟、唐想弟、唐来弟……”
副官怒喝:“够了,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就没有一个像样点的闺蜜!”
“回军爷,咱们乡下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给孩子取名字?”
“如果有也不是小的贱民可以知道的,小娘子的闺蜜都是掖着藏着的,只有娘家和婆家人才知晓,若是外男知晓,岂不是证明那小娘子和外男有奸情?”
方华茂:“……”
心腹副官:“……”
这回是真没兴趣再去搜山了,仅仅一个山坳坳就打发人去找,到处都是山坳坳,到底是哪一个山坳坳?名字也是如此,这段时日翻遍了户籍,愣是找不着张翰墨这个名字,都没人知道这人在哪里,上哪去找这人的新婚妻子?
连着爬了三天的山,所有人都精神倦怠,方华茂干脆也不为难自己不为难部下了,带着人撤了。
山坳坳里腥风血雨了三天,终于恢复了平静。
官兵没等到晚上,早上来的,山腰都没踏上去就半道回去了,其实就在方华茂望而祛步的那个山道上,唐蜜新婚醒来的屋子就在那里,张家辛苦开荒的荒地也在那个方向。
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
山里的鸟儿再次啾啾啾的叫了起来,这回没有几天前叫的那么急促和焦灼,鸟儿幽幽的叫着,慢慢的山上的村民们都从树上,山洞里,深山上显现出身影,渐渐的朝着自己的村子走去。
这座山坳坳基本上都被张家村和唐家村的村民们组成的巡山队警戒着,关键的山隘路口都有两个村子的人,只要有人上山就能提起发现。
唐家村统计一下人,村长统计完人数深深的叹息一口气。
张家村统计了一下人数,村长统计完闭着眼睛不说话。
俩个村子都有损失,有的村民躲避的山洞不够隐蔽被官兵发现了,死的村民倒是不多,被抓走的小娘子却又好几个,被抓走之后的命运基本上就不要想了,很是让人心里难受。
不好的消息向来不止一个。
“村长边关又告急了。”
“村长边关又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村长山下的土地不能种了吗?可是山上的开的荒地那么小,种粮食哪够吃?”
“村长,我们可以下山种些地吗?大家伙小心一点,等收获的时候再悄悄的收,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多少能收一些。”
“胡闹!你们是拿命收粮吗?”
“那怎么办?山上的荒地都没养肥,就是不停的开荒,种下的粮食收都收不到多少粮食,不指着山下的地出粮食,大家都等着饿死吗!”
“现在不是开荒种地的事,现在需要谈的是边关又打了起来,怕是又要死上很多人了,人手不够很可能又要征兵了。”
“什么!又要征兵了!”
“村长,您说句话啊,是不是又要征兵了?”
“村长这么怎么办啊?征兵要抓人,没回征兵都要提高税银,我们上哪去弄那么多的税银啊!这不是要人命吗!”
众所周知打仗所拼的就是朝廷军队的人数,边关要死大量的人,人数少了怎么打仗,就要从各个村子里不断的征兵,许多村子人都死的死逃的逃,村子里都没人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村里逃到了山上也躲不过这打仗征兵吗?
唐家村和张家村地处的位置有些特殊,呈三角地带,一角是连绵不绝的山,一角是涛涛河流,一角是平原肥沃的土壤,众多大大小小的村子就在大青山的山脚下,这里依山傍水取名大青山,大青山的另一头居住着畜牧民族,纵马豪夺粮食和奴隶,与边关官兵大规模打仗,相互争斗抢夺肥沃的土地。
畜牧民族需要肥沃的土地来养牛羊,唐家村和张家村等汉族人们需要肥沃的土壤来种植粮食,边关官兵就是一条防线,防止畜牧民族闯入大青山,同时和畜牧民族掠夺人民的财富,成为人们头上压的人喘不过气的两座大山。
“唐田你怎么看?”
唐田神色严肃,“去年下雪对面不少部落牛羊都饿死了,养的骏马都杀了一半活人命,为此拼命的往我们这跑想抢夺多一些的粮食,更多的土地给他们养羊。”
“据我所知,羊齿啃过的地方,草都难长,更可况是庄稼了,一旦我们的土地被他们养了羊,以后就种不了庄稼了,他们养废了我们的土地,还会更进一步向往更肥沃的土壤那边去养羊,更会进一步毁掉我们的家园和土地,就像是恶魔魔鬼一样。”
唐家的村长叹息一声,“他们不会种地,全靠养羊吃肉生活,生活的地方已经寸草不生,再也无法生活,想往我们这里迁徙势在必行已经是关系到他们生存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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