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水润的眼睛闪了闪,手背抵着嘴唇强做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以前见一块玩的姐妹养过,就学了些。”
陆良点了点头:“你以前认得的不三不四的人确实不少,我同你说了很多次你都不听我的话。现在倒好,也省得我追在你身后念你,那些人还是断了来往的好。既然你懂得多,这只兔子你带回去养吧,我一个糙爷们不小心养坏了倒平白无故糟蹋了一条性命,我将它从母兔身边捉走已经过分了。”
花月看着小兔子圆溜溜的眼睛,心都跟着柔了,白皙柔嫩的手握了松,松了握,实在是抗不过心中的喜爱,闷声闷气道:“是你给我,可不是我找你要的,你不能因为这个逼我做什么。”
陆良失笑道:“不过一只兔子,哪值得要你做事来抵,成了,带回去罢。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吃饭了。”
花月看着塞进自己手里的草绳子和兔子,再抬头看了眼大步走远的陆良,突然有些不适应,这人怎么突然转了性?也不说那些让她避之不及的话了?发了会呆,抱着毛绒绒的兔子开心地回家了。
陆良待走远了才叹了口气,他那天落了娘的面子,如今不管他怎么和娘说好话,老人家都不为所动。回去了也是冰锅冷灶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娘做得馅饼了,他的每一条路都布满荆棘走得甚是艰难,但他始终相信,人总是要经历过诸多苦难才能过得上甜日子。
第二十五章 (更新)
花月将小兔子脖子上的草绳解开,将它拢在怀里抚摸着往家走,许是感受到对它没有恶意,小兔子不再抖了,与她平视时两只豆子大的眼睛圆溜溜的霎是可爱。
前些日子做得酸菜已经能吃了,蔡氏舀了一碗炒了,里面放了辣椒粉看着鲜红好看,她包了白菜大葱馅儿的包子,已经起了锅,只等着还在外面的几个人回来吃饭。远远见花月抱着个东西直笑,等走进才看清是只兔子,好笑道:“谁给你捉的?这么小的家伙该是不离母兔的,可得小心伺候着不然怕是活不长。”
花月自然不敢和她说是陆良给的,就说是在路上捡来的,在家里翻拣了半天才找出一只破了道口子的篮子里,幸好只是坏了底部放这个小家伙正好。只是篮子个头太大,兔子在里面更显小了,花月给它放了水喂了吃的才去吃饭。大哥没回来吃饭,也不知道去了哪来,蔡氏照例念叨了两句收拾好碗筷坐在炕上纳鞋底子,不时和花月说两句话,更夸她想得主意好,以前喂猪的活儿全是花大在做,自己今天难得勤快了一把,呦呵,那猪长得果然壮实多了。
花月可不敢居功,这都是她留心眼记下来的,只是笑了笑。她现在闲下来也缝些东西,蔡氏的针线功夫很好,就连她这种半吊子也跟着学会了不少花样,娘两说说笑笑的就送走了大半天。眼睛做得酸痛了,正打算休息阵儿,只听外面传来一道尖脆的嗓音,花月手里的针线刚要穿过去,顿时停住了,这分明是张婶子的声音,想来该是和娘说大哥和二妮的事来了。
张婶子进来夸了花月两句,就笑着和蔡氏说:“嫂子,我来和你商量个事,你给我说说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家你说了算,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月儿,你先出去玩去,我和你娘有话说。”
花月应了声,走到外间又喂了兔子一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得无趣,外面夕阳直晃眼,索性背着篓子去山上采些干货,那天她在没人经过的地方看到有黑木耳还有大团的银耳,能多收点要是寻着机会卖到镇上去也是一笔进账。还是慢慢来吧,随意些也没人在意,要是突然间过得松动了,有人眼馋跟着来少不了要闹心。
她寻着自己留下的简单记号找过去,那些好东西此时长得正好,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进背篓里,剩下还小的等过两天再来摘。等回去她把这个交给大哥,让他带到镇上去卖了,不管多少总是个进项。想到此嘴角的笑泛得更大,步履轻盈地走进小路上,刚走到山脚下一眼看到翠莲抱着个筐子笑盈盈地看着她。花月不是没发觉翠莲不喜欢她,村里人都说翠莲中意陆良,她也看得出来,少有的几次看到陆良和翠莲在一起,翠莲的眼睛里总是温柔又多情,花月就算没谈过正儿八经地感情,对此也有很强烈的感觉。
翠莲见花月一脸防备,掩着唇娇笑,眼波流转流出万种风情:“你怕我?我又不能吃了你。我真是打心里看不上你,以前骄纵没规矩,现在胆小怕事,除了一张脸哪点能让人高看?我就不知道陆良到底是看中你什么了,明知道谁都不看好却还一头扎进来。说真的,我最不盼着你们好,你这样拒着他我心里乐得很,你要是有骨气就把陆良踩在脚底给我看,让他别像个傻子一样,被自家亲娘嫌弃。别人笑话我一个寡妇做白日梦,花月你能比我好多少?你还不如我。眼拙分不清好坏,我乐意看着呐。”
花月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翠莲有她的小坏,可是她既然能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说明她对陆良很是珍视。自己对陆良的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着要放弃,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有道声音再声讨让她正视这股被她刻意忽视的感觉。
“花月,你真没良心,陆良从不和任何人低头,却甘愿在你跟前低头,哄着你,什么东西不是紧着你?你没落水前,我托他去镇上给我带样首饰,你什么都没问就夺过来礽河里了,你知道那天在我面前给赔了多少好话?这么好的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以前不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怎么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开始避着他了?花月,你变脸的本事还真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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