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串考得恰到好处,上面撒了香料,看起来很是诱人,花月依旧脸色发白,懒懒地从床上坐起走到桌边坐下,闻着这股味道不知怎的只觉得恶心不已,捂着嘴侧着身子干呕,皱着眉头道:“快些端开,我闻着恶心。”
陆良有些莫名,低着头闻了闻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恶心,你……我马上端走,我让小二去做清淡饭菜去。”
花月是当过娘的人,瞧着自己这样子,再加上日子也推迟着没来,心里越发肯定起来,欣喜之余她很想陆良自己能瞧出来,只是这人看着精明其实木的狠,不能过多的指望他,垂着头等人回来。
过了好一阵才见他进来,气喘吁吁地空着手,花月疑惑地问:“后面有人追你?”
陆良喘匀了气摇头,转身对着外面的人客气地说:“大夫快进来帮我娘子看看,这两天精神不足,连脸色都难看的很。”
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头雪发,沧桑不已,他坐在一边给花月把脉,很快站起来笑道:“这位相公别急,你家娘子这是喜脉,这几日该是受了颠簸,身子差了些,稍稍调理便可好。若是可以,还是少颠簸的很,当好好养胎休息才是。”
陆良脸上蓦地升起欢畅无比的笑容,接着有些无措地祝福语着花月先等一等,他将大夫送出去又在外面问了许多话这才回来,眼眸中含着无限柔情,拉着花月的手笑道:“当真是争气,说怀就怀上了,这回我哪儿也不去,就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要不我们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吧,正好看看北疆的冬天,无一处不宽广,无一处不让人震撼。”
花月抿嘴笑,她看到了这里的秋天要深的很,已经有丝丝寒意往身体里钻,这个地方只有天地才是主宰,宽广的让人觉得望不到头,而人不过是这块地方最小的东西,蓝天中太阳发出的光眯眼,白云朵朵,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大山里的葱绿和枯黄,风毫不扭捏的在人身上肆虐,干脆利落又豪爽,大抵这就是为什么陆良会喜欢这里的原因罢。
可是她虽欣赏心里惦念的也不过是属于自己的那方小天地,她不忍扫兴可是也不想委屈自己:“我瞧着还是咱们家好些,不管好坏人气足,这里太空了。”
陆良顿时明白过来,笑着摸着她的头发:“那就听你的吧,不过得多待两天养好身子再上路也不迟。”
花月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最多也不过是在客栈旁边转转便回了,什么都看不到心里,与那时一样嗜睡的很,像是总么都睡不够一样,有时与陆良说着话,陆良不过转身拿了个东西,再回头时花月已经睡熟了,让人哭笑不得。
陆良见她没有游玩的兴致,又请大夫来看过说是无事,这才敢上路回家,因为顾着花月的身子一行人都走得不快。
陆良趁着队伍休整的时候和大尧说:“我想定下来了,这远路往后我不会再走了,彦晟那小子长那么大我都没好好陪他,这一个可不能不管了,盼女儿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可得好好陪着。”
大尧摸着依旧光滑的头笑了笑,好一会儿才说:“陆哥放心,你拼着命打出来的,兄弟们会给你好好守着。手底下的这些个都服你,这一次听说你也跟着来别提多高兴。”
陆良望着远方,闻言也跟着笑了笑,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走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哪能不放心?
走了大半个月,花月在马车里有些透不过气来忍不住问陆良能不能歇一歇再走,陆良皱着眉头想来想最终还是答应在这个小镇上歇一晚再走,至于心里的那点异样他没有告诉花月。
天渐黑,一行人刚好走到一处林子,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投宿落脚处,花月累及,不知道为什么马车越走越慢。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头,偶有几声鸟鸣在寂静的夜中响起,莫名的有些吓人。突然一道好听又带着慌张求救的声音划破夜空,花月被这一道声音激的坐起来,抓着陆良的手,紧张地问:“这是怎么了?”
陆良依旧含笑,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别管,咱们走咱们的。”
花月有些不解,犹豫了片刻吐出三个字来:“不管么……”她知道陆良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他们的规矩,人有时候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同情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人,在这样的地方求救想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央求陆良去救那人一把,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要是给他们带来麻烦可怎么好。
陆良就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看到她一张笑脸拧巴在一起,无奈地摇了摇头,掀开帘子冲着大尧说道:“过去看看罢。”
那边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和男人的□□声越来越响,陆良摸着花月的头发,轻声说:“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你会后悔的。”
花月不解地抬眼看他,入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也没有多想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养神。
很快那阵声音消停了,想来是被大尧他们给撵走了,抽泣的声音越发靠近,娇娇弱弱中散发出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魅意,花月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是分辨不出来。
直到车帘被掀起,借着外面的火光将那个女人照得清楚,虽然一身寻常装扮,可那柔媚模样,两只勾人魂的眼儿,让人莫名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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